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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则安(220)+番外

“她又突然跑到人家屋里去……老太太那屋里有什么?”

杨伯农凝眉:“也没什么,阿云说,大小姐就提了一嘴,说老太太的屋里字画颇多,看来老太太也是个风雅之人。”

“她屋里有很多字画?”陆阶挑着眉头,缓缓站了起来,踱了两步之后他说道:“很多是多少?”

“约摸就和读书人屋里差不多。”

陆阶目光闪烁,又缓慢地走了几步之后,他停下来:“前两日让你去打听狱中的梁珺,如何了?”

杨伯农便从案上一堆卷宗之中抽出一卷来:“这是今早送来的梁珺的案卷,正要和大人禀报,当年杨承芳出事之时,其实没有查到与梁珺有何直接干连。

“后来将梁珺问罪,也是强行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他冲撞了严家的亲戚,这是对杨承芳获罪而对严家怀恨在心,诚心报复。

“后来反复揪梁珺的把柄,也没抓出什么要紧的来,于是连砍头的理由也没有,就这么把他关在牢狱里。”

“刑部判了多久?”

“二十年。”杨伯农叹了口气,“已经关了十三年了。”

陆阶目光深深:“真是个硬骨头。”

杨伯农点头:“的确是铁骨铮铮。”

陆阶转过身来:“让陆荣去备轿。”

……

严家西暖阁中,严述一面研着墨,一面看着正作画的严颂:“父亲这卧虎越发画的有神韵了。”

严颂垂首填完了虎尾的色,才提笔直身:“卧虎比啸虎难画,一只卧着的老虎,还要不失兽王的威风,每一笔都要有讲究。”

“父亲说的是,”严述道,“往往也是这些趴卧着的猛兽,更让人不敢小觑。哪里像我们严家这般,处处替皇上冲锋在前,反而成了朝臣们的靶子。”

严颂把笔搁下来,目光在画面上盘旋了两转之后,负起手道:“沈博自凯旋至今已将一年,沈家至今除了嫡庶二子之间似乎不合之外,余则风平浪静。朝中清流们,真的没有游说动他们吗?他们家跟清流之间,就真的没有过多的往来?”

“沈博上一次与文官应酬,还是一个多月之前,都察院有几个御史借着奉旨整理早年军饷账目为名,请沈博喝茶,但是席间除了军饷账目之事以外,沈博的确没有与他们展开其余于任何话题。”

“此人果然是让人摸不着底啊。”

严颂踱到了窗前,缓声道:“如果打不翻,那就应该争取过来。否则,卧虎一旦被人喊起,那就谁也摸不准他会咬谁了。”

严述凝眉:“沈家之前由沈家的大公子一手掌持,防卫森严,似乎如今还如是。沈博不能小看,沈家那位病弱的大公子同样不能小看。”

严颂望着他:“一直听说他病,也病了许多年了,究竟如何了?”

严述深深道:“前番他落水之后,由于久未痊愈,事先的那些人全都换下来了。后续只是还得慢慢来。”

“至今为止,沈府内部究竟如何情况,我们如今还半点不知,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严颂负手走了回来,“沈家这位大公子,婚配了吗?”

第188章 不懂事的丫头!

陆阶到了严府,自然早有人闻讯,卸了门槛欢迎大驾。随后严述的长子严梁快步迎出来,才至影壁之下就笑着拱手:“才知姑父驾临,有失远迎!”

又道:“上次得见姑父,还是为着渠哥儿与璎姐儿的婚事。

“这阵子我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新人大婚,故而不曾去给姑父姑母请安。才听说府里大小姐回来了,还未来得及向姑父道一声恭喜。”

陆阶笑道:“如今你父亲政务日益繁重,你祖父身边少不了他,这府里府外的事,如今可也少不了你,珈姐儿回府的确是个喜事,却也不足以惊动你。到底,还是你我两家之事重要。”

严梁朗声笑道:“姑父英明。”

说罢一面引着他往府里走。

陆阶道:“你祖父和父亲可在?……”

一路闲聊着走向严颂书房,还没有跨院子,严颂父子已经走了出来:“岚初。”

陆阶顿步,拱手为礼:“阁老。令川兄。”

严述笑道:“才与父亲说及你们家今年比往年更为破费,小小腊八节而已,如此盛情做甚?”

陆阶正色:“阁老于在下有提携之恩,若非如此,我陆岚初岂有今日之风光?令川兄可千万莫说这些来臊我了。”

严述哈哈大笑。

严颂侧身,朝院子里头摆了摆手示意:“都是自己人,何须这些客套话?外边冷,都进屋坐吧。我也正有事要找你相商。”

严述含笑让路:“我先打发人去暖两壶酒,咱们哥俩今儿陪父亲好好喝两盅。”

陆阶点头,遂与严颂入内。

屋子里暖和,陆阶一进门就解开了斗篷,放置在旁侧,又顺手把窗户给关了些,这才在严颂落座之后,跟着落座下来。

他在做这些的时候,严颂一直在静静的望着他,直到他坐下来,严颂才缓慢的笑着点了点头:“我早说过,岚初是个朴实之人,总有人不信。

“我倒恨不能叫他们过来看看,这礼部尚书你也当了一年了,到了老夫这里,岂不是还如同从前一般不见外?”

陆阶捋了捋袖子:“若是在外人跟前也到罢了,阁老不嫌弃我粗莽,我还能跟阁老端着不成?”

严颂笑容愈发宽厚:“你自然是不端着,但想端着的人有的是啊。”

陆阶略寻思:“阁老此言,像是有感而发。先前阁老说寻我有事,莫非是哪个衙司又有什么棘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