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苏明恩揪住了他的衣襟,“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打量着我们不知道是你干的?
“你现在就同我去县衙里,我们当面对质!”
张旗浑身都瘫软了!
苏明恩说的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不明白?
他自然挣扎着不去,但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高呼声:“老爷!老爷!官府来人了!捕头带着许多人来了!他们说要抓你回县衙录供!”
张旗呆住了。
官府也来人了!
他到底惹什么事了?
“张旗何在?!”
捕快一进来,看清屋里人之后,立刻就涌向了张旗。
这张员外多年来与他们的县丞交往频繁,他们又怎么会不认识?
捕快们分左右扭住了张旗之后,押住他就往外走。
张旗完全失去了方寸,扯开了喉咙道:“我要见贺大人!我要见贺大人!”
“张员外的意思是,贺大人也跟苏家仗势欺人,伤害良民,扰乱米市,等等这些案件有关系吗?”
挎着刀的捕头突然一句话,让张旗所有的话都咽在喉咙里了。
捕头这些话怎么那么耳熟?
怎么跟他昨天夜里和秦公子提到苏家时说的话一样?
这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满腔的怒火突然变成了惊慌,在怔忡之间,人已经被捕快了推搡着出门了。
一直到跨进了县衙大堂,看到高堂上坐的钦差和县令,还有堂下跪着的苏明幸,他才突然间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张旗!”
“张旗!”上回见过的钦差完全不见了和颜悦色,浑身遍布着威严,“你亲口交代苏明幸贪赃枉法,扰乱米市,仗着其当官的叔父在沙湾作威作福,并且逼良为娼不遂,随后杀害良民,这些可有其他证人?”
张旗未曾听完,便已汗如雨下,再一侧首,正好对上跪在旁侧的苏明幸怨毒的目光,等下又是一个激灵!
“大人明鉴!草民从未说过此类的话!苏大人公平守法,从未有逾矩行为,草民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张旗!你要是翻供,那就是藐视王法!本官有先斩后奏之权,最好三思而后行!”
“大人明鉴!属实未曾说过!”
郭翊在公案之后冷笑:“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几张纸被摔了下来,堪堪好印着手指印的两张落在张旗面前。
张旗粗略地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顿时一惊,随后七手八脚将它们全都抓了起来!
这一看他几乎昏厥过去!
这纸上的内容,竟然与昨夜里他在秦公子面前交代的内容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头看向苏明幸,后者正咬牙切齿地朝他瞪过来!
张旗慌了!
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有这几张纸?!
他再看看上面的手指印,再比对了一下自己的指纹,这下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竟然是他的指印!
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
怎么想不起来?
“张旗!这是你亲口招供,上面你的拘印明明白白,你现在可还想要翻供?!”
郭翊拍响了惊堂木。
张旗被震得跳起来!
他张了张嘴,的确想要辩解,苏家是沙湾的地头蛇,他们张家惹不起的!他们三兄弟合起来都惹不起!他怎么能承认呢?
可是眼下公堂之上坐着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他有生杀大权!眼下白纸黑字红指印,他还能辩解什么?
他要是不认,钦差一句话下来,他脑袋都没了!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张供词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上面的手印又是什么时候按上去的?
昨夜在船上,他明明只是在那份文书上按了指印……
不对!
他忽然支楞起了腰身!
他想起来了,那突然而来的一阵邪风……
没错!
他明明多按了一次手印!
那消失在黑暗里的指印,原来是在这份供词上!
他明白了,当时那秦公子在听到扈从回话之后就变了脸色,随后就让扈从去了屏风之内!
合着他去屏风后就是为了写供词?
而并不是为了写契约文书?
这么说来,那秦公子说苏家抢他的买卖根本就是假的,那就是个坑!
他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诱使他吐出这些内幕!
冷汗如雨般从他全身冒出来,他好像跌进了一个深渊,两脚怎么扑腾也着不了地。
那秦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苏家就会将他张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定会把他们往死里整吗?
恐惧也从心底爬上来了,他张大着嘴,瞪圆了眼睛看着八面威风的郭翊,还有恨不得活活吃了他的苏明幸,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如果那秦公子属实是在害他,那他们那桩买卖呢?
难道也是假的?!
“张旗!”县令也在上面发话了,“钦差大人问你的话,为何不答?!”
惊堂木的声音在张旗的脑子里炸响,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倏地往前栽倒在了地上!
第55章 可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昨夜里好一场忙活。
何氏突然被潭州府的人带走,陆珈他们舍不得跟过去,一看知府大人正襟危坐,堂下还跪着早就已经五花大绑的老鸨和龟奴,顿时明白秦舟走的时候为何会说何氏不足为患了!
摊上这么大的官司,只要官府能办人事儿,何氏下狱是定定的。
作为一个犯事的囚徒,证据确凿,她纵然想拉扯陆珈的身世又有什么用?谁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