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今天也没变成辣条呢(6)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让那只两脚猴子知道什么是蛇王的报复,飔风猛地转头将探头探脑的灰皮鼹鼠死死固定在尖牙上,正是早上戏弄镜流的那只。
可曾经在镜流面前招摇过境的它,如今连挣扎都来不及,不过片刻就再没了呼吸。
随口把鼹鼠甩在镜流面前,飔风昂头看向了树梢,本该重重砸落的尾巴在他的控制下,轻柔地落在镜流的枕鳞上,他不吃这玩意儿,咬死它不过是嫌吵。
树上那条才是他预定的晚餐,蛇信不断吐出,他感觉到了——猎物因恐惧而虚张声势的气味……
当然,在正式出击前,飔风需要先解决一件事……
*
蛇信吞吐间带来的喧杂气息让极富领地意识的飔风感觉到了不适,“你的领地不太安生。”
他昂起头,腹腔发出了代表驱离的威吓声,只比镜流大一岁,但已经长达4米,重达10公斤的他感受着周围动物们的躁动,以长辈的口吻教训着只有2公斤的镜流:
“你早该给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没进入攻击姿态的飔风,只是晃了晃尾巴,就把一旁虎视眈眈盯着镜流面前鼹鼠的野猫吓得撒腿就跑。
一旁呆滞盯着鼹鼠的镜流收回视线,这只可恶的灰皮动物终于死了,被它戏弄太多次的镜流虽然依旧恐惧飔风,但大仇得报的他下意识讨好地蹭了蹭飔风半张的颈部。
除了捕杀从没跟同类那么亲密接触的飔风打了个冷颤,往旁边一躲,没了支撑的镜流倒在布满枯叶的林地上。
他扭动着身体,露出了被浸红的腹鳞,铁锈味钻入了飔风的鼻腔,他的面鳞缩了缩,做出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镜流不太理直气壮地为自己地辩解着“我的伤还没好,它们太凶了,有的有牙齿,有的有爪子,我很害怕……”作为人时的他自然不会恐惧这些东西,但他现在是蛇,他什么都怕。
无师自通学会了撒娇的他像是在告状,正说着,镜流突然感觉自己很冷,经历了生死追逐,丧失了大半精力的他根本抵挡不住失血带来的寒意。
“同龄的眼镜蛇都比你强。”飔风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视线掠过镜流,又落在他还在渗血的腹部上。
本来还困惑镜流为何如此柔弱的飔风恍然大悟——初出茅庐的小蛇刚占据领地,就被某个拥有尖锐爪牙的捕食者所伤,被打击到的小蛇丧失斗志,变得怯懦又胆小,这让他即使是在面对生死危机时,都不再露出獠牙。
然而,就算咬死飔风,他也不会想到,镜流根本不是一条真正的眼王,从人变成蛇连架都不会打的他能守住这个领地七天,已经是奇迹降临了。
被嫌弃了的镜流有些委屈……
第4章 鼠群围攻
但蛇蛇能说什么,蛇蛇只是在强撑罢了。
连只爬虫都攻击不到的镜流强颜欢笑,“是的,我很弱小。”他蔫蔫的,炫彩的鳞片都黯淡了几分,因为疼痛,镜流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飔风吐着信子,看看虚弱的镜流又看看一旁的兽骨,认命的他用尾巴卷起方才的树液,放到了镜流嘴边。
这位从破壳开始就没真正意义上接触过柔弱生物的眼王认为镜流非常可怕。
比起面对眼前乖巧舔食树液的小蛇,他宁可去跟缅甸蟒厮杀一番,这是一条为了征伐而生的蛇,生来就没有温情可言。
唯一受基因影响而拥有能让他温和对待这一特权的雌性,也因他并不热衷繁衍而丧失了权利。
霸道的飔风拒绝跟狠辣危险的同族见面,不然,他真的会痛下杀手,当然,不是同族也一样……
方才的动静招来了不速之客,嗅探着受伤的两条蛇气息的猎手从树梢间探出了头。
莫名感察觉到危险已至的镜流停下了动作,但没有经验的他根本找不出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猎手,徒劳无功的他垂头丧气地滑到飔风身边,学着他的动作,发出了柔风似的鸣啼。
可惜,虚晃一枪的他连颈部都撑不开,在真正的猎食者面前,他被衬得像一个憨头憨脑的大头玩具。
镜流的动作让让正警觉的飔风分了半丝心神,那被水流冲刷得整洁非常的鳞片泛着光泽,堆满落叶的阴暗林地生生让他提了一个亮度。
虽然他依旧不适应镜流的柔弱,但他不得不承认,镜流真的很漂亮,也许方才愿意放过镜流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出于这身相当符合他审美的鳞甲吧……
回神的飔风带着一丝对自己胡思乱想的恼怒,欲盖弥彰地拔高自己,甚至忘记了的伤口存在。
粗鲁的动作难免扯到伤处,疼得他发出“呼”声。
羞恼令他直接跳过了驱赶阶段,撑开颈部,枕鳞展开,腔体震动产生的类似疾风呼啸的声音回荡在树边。
他的尾巴从身后探出,勾在了粗壮的树干上,即使因为受伤相较以往行动有些迟缓的他,速度依旧是有些蛇难以比及的迅捷……
灌木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枯叶、灰尘、鸟虫以及逃窜不及的动物,全都被甩到了河边。
镜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含着一条王锦蛇的飔风就重新盘踞在他面前。
飔风紧绷着身体,死死咬住对方的要害,背部受伤的他无法进行太剧烈的活动,惯用的翻滚技巧又只会让伤口撕裂得更厉害。
于是他下了狠手,长牙钉穿了王锦蛇的颈部,在俗称七寸的地方注入大量的毒液——绝对的体型压制下,猎物的挣扎都显得格外可爱,它无助地用尾巴缠住飔风的身体,拼命地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