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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鱼呢[种田](6)

烧陶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堆烧,但成功率跟陶器质量往往不太行。

白争争没人力,没工具,也没时间挖个窑出来,干脆选个折中的法子,用薄壳陶窑。

即在木柴上糊上一层泥,既能更好控制温度,又能减少燃料消耗。

做了决定,白争争弄了柴,搬去海边空旷地。

他叫上清,两人小心翼翼捧着陶锅搬出来。后头的猫崽们也搬着自己做的碗,慢吞吞走在后头。

干柴架好,陶坯放置完,所有兽人一起往上面糊泥。

白争争从洞里取了火,点燃后便在前头坐下。猫崽围拢来,帮他暖着身体。

他抱着两个,肩上挂着四五个,头顶趴着一个,腿更是被毛绒绒淹没。

他看向跟前的清还有年。

“木柴还不够,还要再捡捡。”

清点头道:“附近地面都捡得差不多了,不然就再走远一些,不然就砍树上的。”

年当即道:“换我去找柴,你跟风他们一起捕猎。”

说完,两人看向白争争。

白争争道:“行。清,我看年他们找的野菜不多,你再多找找。”

“好。”清道。

部落里,一般是雄兽人负责采集,雌兽人跟亚兽人负责采集。清对植物比年要熟悉些,这样换了也合理。

抽空安排完活儿,白争争就让他们带幼崽回去,自己守着这火堆烧。

薄壳陶窑烧的时间长,一般是十二个小时以上。

白争争抬头看了眼头顶灰蒙蒙的太阳,估摸着要烧一整夜去。他别的不多,耐心足够。

日落西斜,气温骤降。

好在这火堆跟前,白争争跟捧着个炉子似的。能熬得住。

晚饭是清送过来的,白争争吃完继续守着,看升起来的月估摸着时间。

天彻底黑下,白争争听着海浪声,撑着下巴看着火发呆。

身后窸窸窣窣,听那声音就知道是猫崽子。

他没动,等到猫崽离自己距离近了,忽然转身。

“喵!”幼崽们自己吓了一跳,齐齐炸毛。

白争争弯眼,眉目灿烂。

这是自逃跑以来,他头一次笑得开怀。

“不睡觉,跑过来干什么?”

一堆的猫崽纷纷扑上来,黏糊糊地在白争争身上拱着脑袋。

“争争不睡,我们不睡。”

白争争看向落在后头的清跟年,示意他们将猫崽带回去。清摇头,打着呵欠坐在白争争身边。

“他们不放心你。”

“我也不放心。”

年道:“今晚干脆就这么睡了,又不是没在外面睡过觉。”

睡是不可能睡的。

白争争脸一沉,猫崽自己就跑了回去。

……

海浪浮沉,梦境与现实一时间分不清楚。白争争脑袋一重,差点就扑在已经烧完了的火堆上。

他睁眼,就看到了海面上喷涌而出的金红。

海鸟齐飞,浩荡如织。海浪喧腾,应喝着红日的热烈。

白争争坐在朝阳下,面容沉静,发丝泛着柔光。

“争争!”

天才亮,幼崽争先恐后跑出来了。白争争抿唇,想挨个儿收拾收拾。

“早上冷,出来干什么?”

“不冷!”

白争争不跟他们废话,起身看泥壳里的温度已经降下去,他用木棍戳开外层的灰烬,里面的陶器露出面来。

幼崽们惊呼凑近,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啪嗒一声——

裂了!

白争争心肝一颤。

没事,还有两个。

他一鼓作气,全给掏开来。

清见状,赶紧跟着白争争清点。

他们一共堆烧了三个陶锅,余下的就是猫崽们做的陶碗。稀奇古怪,大小不一。

伴随着猫崽们或啊或呜的捧场声中,所有东西被捧了出来。

三个陶锅,一个刚掀开的时候就是破的,另一个上面也有裂痕,白争争装水试了试,虽然不漏水,但也烧不得。

好在有那么一个是好的。

除开这些,幼崽们做的碗倒是令人惊奇。那些乱七八糟的碗十个里有八个都是好的。

白争争总算放下心来。

“东西搬进去。”

幼崽们依言,精准找到自己的碗。本是用牙叼着,发现嘴巴难受,立即变做人形,抱着就光屁股往洞里冲。

白争争看得心惊胆战。

“这么冷,变回去!”

白争争急得破了嗓,清在他身后闷笑了声。

白争争眉一横,清立即转头,抱着陶锅就走。

朝霞红透,映遍漫山红叶。

天气总算暖和起来。

回到山洞,白争争当即把陶罐洗了,放在火上。

兽人们看着他拿石片从外面挂着的小兽肉身上刮下来一点肥油,随后扔进陶罐中,用木棍戳着到处乱抹。

“争争,你干嘛?”

“开锅。陶锅表面有气孔,内外抹上油脂,能防止渗水开裂,用得更久。”

兽人们似懂非懂地点脑袋。

“年,你用木棍挖个长勺出来。清……”

“我做筷子!”清抢先一步道。

锅制好,静置一晚,明天就能用。

陶锅做完,了了白争争一桩心事。但幼崽们刚刚光屁股在外跑,又让他生起迫切感。

匆匆吃过早饭,白争争就跟清一起出去捕猎。

木柴不用怎么发愁,年已经上树砍去了。

食物还不够,就算这边冬季才四个月,那还差得多。

但这片山到底不如南边,连续三日,抓回来的小兽屈指可数。那些皮毛合起来,才堪堪够做两身衣服。

不够。

白争争暗自发着愁。

山洞中,陶锅里滚动着灰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