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清身边转来转去,直把人弄得露出笑容,才也跟着傻笑着去拉海水里泡着不愿意走的食人鹰。
海中,白争争挂在烬身前,手脚将他缠绕得死紧。
脚下触不到底, 只有浮动的海水。
他有些忐忑。
眼前是大自然展现出的瑰丽奇景,白争争又忍不住分神,陶醉地看。
烬突然道:“海底也好看。”
白争争吓得缠蛇一样将他紧紧禁锢,眼睛都瞪圆了。亚兽人湿润的头发垂在后侧,脖颈白皙,耳朵白贝似的好看。
烬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耳朵。
白争争连忙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腰。
一个手抱着不安全,要两个。
烬道:“不想去看?”
白争争往他肩膀上攀了攀登,手指拨弄着海水里浮动长发。
“万一你把我扔底下不管了怎么办?”
他好奇,但又紧张。
烬扶着他的背,往后仰躺,鱼尾巴微露,亚兽人正好跨坐在他大尾巴上。
视线调换,白争争怕吃到海水,忙撑着他胸口坐起来。
胸肌触感软绵绵的,他两个爪子扑上去。
烬扫了眼。
还是个小色狼。
“下去了?”
白争争扑腾地顾不得欣赏美色,抓住烬的一缕长发,又被他手掌扣住。
头顶没过海水,白争争下意识往上浮。
烬搂着他的腰,尾巴缠绕上他的小腿,在他耳边道:“不怕,睁眼。”
白争争憋着气,脚丫子在鱼尾巴上踩了踩,才睁眼往下。
那是一大片漂亮的珊瑚群。
海水干净得清澈见底,珊瑚颜色绚烂,形态各异。漂亮的小鱼悠然在其中穿梭,白争争看得失语。
虽然他此刻也说不出话来。
烬观察着他的状态,鱼尾如纱轻轻摆动,带着他沿着珊瑚群慢慢游动。
一条小鱼从面前游过,那三角形的尾鳍一摆,白争争还没碰到,它就消失在了珊瑚中。
或许是烬给他的感觉太过可靠,白争争看着看着,就没了紧张,开始暴露本性。
他左右找寻感兴趣的东西,看准了,就拍拍烬的胳膊,让他带着追上去。
或一头扎入海草中,或追着漂亮的小鱼乱跑,招惹了鱼又去戳大螃蟹,甚至还捡起了漂亮的海贝。
白争争玩儿得上了头,拉着烬在珊瑚群里横冲直撞。
直到有些累了,才又挂回烬的身上,吐着泡泡。
“不玩儿了?”烬道。
白争争面对着烬,看着海中浮动的长发,又接着被长发后的大尾巴吸引。
他松开挂在烬腰上的两条腿,踩着他的大尾巴缓缓往下。
鱼尾绕上来,贴紧了他的小腿,熟悉的触感让白争争眼睛眯了下,翘起嘴角。
烬:“那回了?”
白争争踩尾巴上瘾,敷衍点过头,欣赏着大尾巴。
随着离开珊瑚群越来越远,白争争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毫不迟疑地将目光尽数落在姿态悠然的人鱼身上。
在岸上人鱼就已经很漂亮了。
但大海赋予了人鱼一种独特的气质,尾巴随意摆动,那淡淡的弧度都是流利的线条。
白争争脚丫子痒痒,用后脚跟去勾着烬的尾巴。
烬喉结动了动,只轻轻摸了摸他下巴。
在人鱼族,尾巴也是求偶的利器。尾巴好看,就能获得更多人鱼的喜欢。
亚兽人直白的喜好表露,让从来都内敛的王也有些不自在地蜷缩起尾鳍,圈在亚兽人磨红了的脚踝上。
若是外面的兽人能看到,必定会发现,他俩的姿势是多么的亲密。
亚兽人完完整整被人鱼嵌在了怀里,手臂交缠抱着,鱼尾绕着细白的腿。
也只有伴侣,能做到这样。
最后一缕阳光彻底消散在云间,白争争累得靠在烬身上,由着他一点点从海水中走上岸边。
兽人们已经回去了。
晚风无人抚摸,尽数从他俩身前掠过。
湿润的黑发与暗红的长发交缠在一起,细白的手臂搭在健硕的肩膀,脑袋靠着脑袋,胜过任何甜言蜜语的亲密。
烬看到亚兽人虽疲惫,但眼里藏不住的欢喜。
他道:“下次再去。”
白争争:“下次玩儿久一点。”
烬道:“好。”
天色暗了,白争争只听到海风的呼啸,烬的脚步声,以及耳边绵长的呼吸声。
他从游玩海底的兴奋中冷静下来,看烬带着他往溪水边走,环住他的胳膊渐渐将人裹紧。
烬摸了摸他头发,道:“马上就洗干净。”
白争争摇摇头,抓着烬的手,直起身子,侧脸看着他。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告诉我好不好?”
烬:“好。”
白争争一下就弯了眉眼,他趴下去,靠着烬的肩膀又恢复了懒散的姿态。
烬知道,亚兽人只有放松了才会这样。
“想问什么?”
白争争道:“我救你上来,你还没说你的来历呢?还有啊,你当初为什么受那么严重的伤?”
说话间,走到了溪边。
溪水深一些的地方有干净的大石头,烬将亚兽人放在石头上,自己坐在他旁边,才道:“现在想了解我了?”
白争争一下蹦进水中,飞快在身上搓洗,边借着水声的掩饰道:“早就想好不好,那不是怕揭你伤疤,对你幼小的心灵造成第二次打击。”
烬静静看着水中扑腾着的亚兽人,徐徐道:“我从人鱼王国,环洲的核心过来。”
“这个我知道。”白争争听他开口,转身过来。
烬撩着水,帮亚兽人洗那一头黑发,又道:“人鱼王国并不安稳,因为观念不同,人鱼族早在多年前就分成了几支。我们互相斗争,才有了我受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