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皇叔(重生)(191)
有缘无分,强求不得。
长宁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沉默着点点头,示意他起身。
谢五娘知晓他们之间的婚事,笑着打圆场,“有什么事,都快坐下说吧。”
李元修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瞄了长宁一眼,更不知如何开口。
这些日子,谢家人不仅为谢清纬的亲事忙前忙后,更是为谢五娘也相了一门亲事,对象正是谢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李元修。
李元修迟疑半晌,终于打定主意。
他错过了长宁,这一次,他不能再犹豫、再错过了。
清了清嗓子后,他看向谢五娘,“清竹,我今日来,是想向谢家提亲,特意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嫁我为妻?待我高中后,便求皇上将我外放做官……”
见此,长宁回眸冲谢五娘笑了笑,无声退出房门,将余下的空间交给他二人。
从门口走到花园,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隐约间,还能听到谢清纬的惨叫和裴玖舞爽朗的大笑声。
长宁踏上拱桥,因站在高处,目光不经意便扫到一个人。
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正扒在谢五娘的院墙上偷窥。
长宁快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小孩儿,你干嘛呢?”
那孩童吓了一跳,小小的身躯在墙头上摇摇晃晃,倒栽葱般摔了下来。
好在长宁反应迅速,三两步跑到下面接住他。
“小小年纪的,学人爬墙偷窥做什么?”
长宁轻斥了两句,把孩子放下,“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童也不惧,灿烂如星的黑眸盯着她,“我叫李元逸。”
“李元逸?”长宁喃喃重复了一遍,“你是李元修的弟弟?”
李元逸摇摇头。
长宁蹲下身,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李元逸声音稚嫩:“他是我的先生。”
长宁恍然,“原来如此,那你一定跟着他读过书了,先生一定教过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吧?”
李元逸面色羞愧,却还是认真地道:“先生教过,但我想看看师娘。”
他口中的师娘,自然指的是谢五娘。
“听说先生之前有个未婚妻,但我是先生和师娘一起捡回来的,我不想别人做我的师娘,我要亲眼看到师娘答应先生才放心。”
长宁被他老成的模样逗笑了,“放心吧,姐姐替你看过了,这事儿准成。”
她顺嘴说了出来,后知后觉地捕捉到异常,心跳骤然加快。
“你方才说,你是先生捡回来的,那你的父母呢?你原本的名字呢?”
李元逸眨眨眼,“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只是先生在河边捡到我时,我的贴身小衣绣了个逸字,先生便给我取名李元逸。”
长宁又急急追问:“那小衣可否让我看看?”
李元逸思索片刻,揭开衣摆一角,“你只能看一下哦,不能看太久……否则,否则先生会责怪我的。”
看清那小衣底下的绣迹时,长宁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阿娘沈氏的绣活。
再看向李元逸时,眼神都不一样了,仔细端详他的五官,脸型像阿爹,五官像阿娘。
“姐姐,你怎么哭了?”
肉乎乎的小手替她拭泪,李元逸有些慌,若是被先生瞧见了,定然会以为他欺负姐姐一个弱女子呢。
听着那声“姐姐”,长宁破涕为笑,“你说得没错,我是你姐姐。”
说完一把搂住李元逸。
*
除了去看谢五娘,长宁大多时间喜欢呆坐院中,看着日出日落,日月交替,深夜降临。
当年她在院子篱笆前栽下的梅树已经茁壮成长,枝影横斜,长满红色花苞,将绽未绽。
萧珩抱着狐裘出来时,便见树下摆着一榻一桌,少女红裙飘摇,正歪在软塌上小憩。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为她披上狐裘后,才发现这小妮子怀里还抱着一个酒坛子。
闻了闻,是当年他和长宁埋在这株梅树下的女儿红,那会儿他们约定过,待她出嫁后,就将坛子起出。
原本这件事,该是她父亲做的。
萧珩以为她还在难过,也不打扰,只是伸手去取她怀里的酒坛。
迷迷糊糊间,长宁感觉有人来抢东西,不爽地翻了个身,谁知动作太大,竟翻下软塌,滚到石桌底下,已然醉成一只猫。
萧珩哭笑不得,将人从石桌底下拽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阿宁?”
没有醒。
萧珩又拍了一下。
还是没醒。
此刻少女胸前还抱着空酒坛,雪一般的肌肤染上淡淡的胭脂色,脸颊红润微圆。
“阿宁?”萧珩又唤了一声。
见她没反应,手指轻捏她的脸蛋,软软的,手感极好。
萧珩哑然失笑,眉眼缓缓舒展开来。
醉梦中的长宁似是不满有人在她耳边吵嚷,又似是不满那只作乱的手,侧过脸张口就咬。
萧珩手指一颤,好在长宁很快松口,他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修长指节肉眼可见地浮现一排牙印。
这究竟是背着他喝了多少?
萧珩只好换一只手去拿酒坛,长宁像是忽然清醒了一瞬,反手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桃花眼蓦地瞪大。
“大胆!”
萧珩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口中还是哄着:“地上凉,快起来,酒坛给我。”说着,又伸手去拉她起来。
听他语气温柔,不像个坏人,长宁眸子一眯,神色迷离,迟疑道:“碧荷?”
萧珩:“……?”
不等他问,眼前的少女又晃了晃脑袋,“不对,你是……你是那个,那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