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你提的,我顿顿吃肉你哭什么(3)
二姐才不像奶奶说得那样,二姐明明是好的!
自己以后一定听二姐的话!
女孩儿笑容天真,恍若故人,叶青禾别过脸去:“就着水把干粮吃了,我出门看看。”
傻乐的叶宁宁忙抬脚步:“二姐,你不熟悉村里的路,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叶青禾沉默着没拒绝。
屋子建在田间,是村民看护庄稼的暂居之所,因着大旱,已然废弃。
远处是灰黄色的山,看上去没有生机。
“别瞧山是这样,其实偶尔还能挖到一点野菜呢。”叶宁宁双眼放光:“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野蘑菇,那就不用饿肚子啦!”
“运气不好呢?”
“挖树皮,若树皮也没有,就只能饿肚子。”叶宁宁叹了口气:“如果山里有活物就好了,能猎到东西,日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苦了。”
黄水村靠山,多数村民都会打猎。
更有甚者以打猎为生。
如今山枯了,活物没了,人们的主要生活来源也没了。
叶宁宁又蹲在田头。
周围的耕地干裂,散发着热气儿的土地上列着整齐的、矮小的、蔫蔫儿的苗儿——明知庄稼无法存活,村民们还是抱着希望播了种。
她神色黯然地抚摸可怜的苗儿:
“若有粮食也是好的,可惜太干,地都裂开了。二姐,这是咱家的地,苗子们定是活不下来了。”
叶青禾顿了顿看过去:“你希望它们活着?”
“当然啦。”叶宁宁笑:“庄稼活着就有吃的,咱就不会饿死了。”
“它们会活下去的。”叶青禾轻抚上那蔫儿了的苗儿。
叶宁宁点头,却是苦笑。
庄稼已有两年没长出来过,今年,也不会有什么奇迹。
却没注意到,被叶青禾触碰的枯黄苗儿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叶青禾的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
她只是一下下拨弄着面前的苗儿,时不时地往村子的方向看一眼:“二姐,我听爹的意思,是要分家。”
说到此处,她不由自主笑了:
“以后咱就和老家分开,出来单独过日子。”
“爹赚的东西不用上交,娘也不用洗一大家子衣服还被骂,我也不用像丫鬟一样伺候哥哥和弟弟,二姐,你放心,我们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正说着,远处走来几道身影。
叶宁宁高兴地跳起来,却在见到几人手里的东西时,瞬间蔫儿了。
第3章 鸡送上门儿
几人沿着田间小路走来。
叶常安拎着两床旧被子和几个破碗,脸色阴沉地埋头走在最前头。
后面的赵月娘低头抹着眼泪,眼眶微红、紧紧护着怀中猎器的大姐叶真儿扶着她。
一瞧就知道爹娘没分到应有的那份儿粮食。
甚至,是被老宅的人直接赶了出来。
叶宁宁强迫自己挂上笑容:“爹!”
见过女儿无恙,叶常安眉头稍展,反应过来叶宁宁旁是谁后,又微微蹙眉:“你二姐还病着,怎让她出来了?”
“我已经痊愈了。”
闻言赵月娘快走几步,来到叶青禾身旁双眼又泛泪光:“高热退了?”
“退了。”
“那就好。”赵月娘心疼地抚着叶青禾:“今儿受怕了吧?有娘在,以后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
“我们与老宅分开了。”叶常安道:“以后没人能再动你。”
头发束在后脑的叶真儿咧嘴笑着探出头来:“青禾,直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大姐叶真儿,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也是!”叶宁宁高声表明心意。
这一幕看得叶常安眼睛发酸。
自己在家里当了一辈子老黄牛,为老叶家赚得了大屋银粮。
到头来,竟被赶出家门,只能带着妻女挤到看田的草屋。
若得了银子粮食便罢,可拿到手的,只有手里拎的破被旧衣和死得不能再死的两亩地。
以后可如何生活呀?
“银粮可以再赚,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看出自家丈夫心思的赵月娘柔声安慰。
可现在是灾荒年,再赚,谈何容易?
正愁着,余光忽瞥到一快如闪电的东西倏地冲进了院子。
随着一声闷响,那闪电撞在墙上,倒了下去。
定睛一看,竟是只野鸡!
几人险些尖叫出声。
现在这时候树皮都难找,现下竟有野物主动送上门,真是天赐!
按下心中惊喜,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才赶忙关上门过去查看。
野鸡羽毛滑亮,身上肥鼓鼓的,一点儿不像挨过饥的模样。
似乎撞蒙了,它扑腾着翅膀晃晃悠悠地走到杂草堆上,卧了下去。
见此一幕,叶常安的心鼓擂似的,跳得极快。
但他没有去打扰,而是双手紧捏着篓子,随时准备把野鸡框住。
赵月娘与两个女儿也意识到了什么,皆屏着呼吸,生怕惊扰。
片刻后,野鸡闷闷叫了一声。
几乎同时,叶常安把篓子按下去困住了野鸡。
伸手去摸,两个雪白的鸡蛋出现在手中。
“鸡蛋!”叶宁宁捂嘴低呼出声,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快给我瞧瞧!”赵月娘看到珍宝似的去接。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她喜极而泣:“真的是鸡蛋。老天垂帘,给了咱一条生路呀!”
“给孩子们分上一个,剩下那一个藏好。”叶常安的
眼中满是光亮:“还有这鸡,一定不能叫外人知道。”
一抹凝重爬上赵月娘眼中,她严肃地点了点头。
现在这世道,人为了一口粮食什么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