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流光相皎洁(83)

父亲弟弟都在白氏身边，只有林清清不敢来看望白氏。她接受不了白氏一天天病情严重，亲眼目睹生命的倒计时。

“即使娘不在了，还有你爹爹，还有弟弟呢不是嘛？”

“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白氏累了，困了，眼皮子打架。林清清依依不舍离开。

伤了肺腑，自是肺子出了毛病，咳嗽能治，身体里的肾脏又要怎么治？

………

黄昏落日，林清清用完晚膳。

冬春给林清清剥橘子，颂姑姑急匆匆的来了，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林清清发觉不对，“怎么了……颂姑姑。”

“夫人她，夫人她……”说着颂姑姑又哽咽了。

林清清起身，拽住颂姑姑，质问：“我母亲怎么了？啊？”

“夫人她走了。半刻钟前。丫鬟去送汤药的时候夫人体温已经冷了。”颂姑姑哭了。

“什么？”林清清不可思议。

明明半个月以前母亲还和她好好的，有说有笑的。

腿一软，林清清差一点跌倒，眼疾手快的颂姑姑搀扶住她。

冬春憋不住了，握着橘子站在原地默默哭了。

橘子都捏出汁水了，冬春害怕大哭小姐更伤心了。

待林清清缓过来些，她站起身，丢了魂魄：“我总归要去看我娘最后一眼。”

林清清如果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往外走，步伐匆匆。

踏进门槛，进入院落。一滴水从天而降落在林清清鼻尖上。

凉……太凉……凉的林清清一个激灵。

她看着院子里的人披麻戴孝，这一刻她才认清现实。

接下来，往里面走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深刻。

当林清清看见林燃和父亲也穿上了孝衣，而母亲正安详的躺在棺材里，林清清终于站不稳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天旋地转间，周围纷乱，林燃喊：“嫡姐……”

林业沧桑：“清儿……”

后赶来的冬春：“大小姐！！”

没有了，以后再也没有那声慈爱的声音了。

再也听不见母亲叫她“清清，清儿”。

………

第二天一早，林清清醒来。

她脸色苍白，看起来疲惫不堪。

她穿上孝衣，跪在白氏灵前给白氏烧纸。

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烧完纸，磕头。守灵。

守到了晚上，林燃昨晚守了一夜，现在林燃继续。

林燃搀扶林清清起身，林清清沙哑的嗓音响起：“听说父亲病了……”

“大约是昨天淋了点雨，今个高烧不退。”从前的少年眼睛里有光，现在少年黯淡无光。

“请太医了吗？”林清清问道。

“方才喝了药现在高烧退去了一点。”

“嗯…”

白氏出灵的那一天上京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上京的街道冷冷清清，林家的人一个个丧着脸。

白氏入土为安，林清清站在白氏坟墓前。鼻子一酸，吧嗒吧嗒的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林燃默默落泪，林业红了眼眶。

*

“大小姐不可啊……”

林清清手提长剑来找张氏，一路上都有丫鬟阻止。然而谁也阻止不了林清清，刀剑一甩割破那丫鬟的胳膊。

“啊！”那丫鬟闷声喘叫。捂着胳膊眼睁睁看着林清清去质问张氏。

“冤有头债有主，子债母尝。我这个人讲理，我受了重伤，我母亲离世。你张氏怎么还好端端的呢？”

张氏被吓的连连后退，“清儿，你冷静……我是你婶婶……”

“婶婶？我母亲还是张蓉的大伯娘！她也不是一样下此毒手？！”林清清怒吼。

林清清一剑刺向张氏，张氏瞪大双眼，目光下移，剑尖刺入腹中，鲜血浸湿裙服。

就这么一下，林清清收了回来。

又是一甩，划破张氏左腿。

张氏跪坐在地，林清清提着剑往外走。

又去了皇宫。

听说红美人被打入了冷宫，林清清拖着沾了血的剑来到冷宫。来到冷宫的一路上宫女太监被吓的尖叫逃跑。想必定会惊动慕周辰，那她只好速战速决了。

红美人还没死，活的好好的，除了这冷宫冷清了些，外面艳阳高照，这里如坠冰窖。

红美人看着林清清先是不可思议，后是惊恐躲闪林清清。

“林大小姐……你这是？”红美人什么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不失大家闺秀风范。即使这个时候了，她还能笑出来。

林清清挑眉，对她露出一个地狱无常的勾笑，“你说呢红美人？”

“一念成魔一年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干傻事了，我们都该好好活着不是吗？你若是杀了我，皇上肯定会怪罪于你。他心底只爱先皇后，你能入了他的眼只因这张脸。你永远不会超过至柔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仅是你，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算数。

我曾经也想过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也只是妄想。我伤害你，是因为我嫉妒至柔皇后，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先皇后。其实你我都是可怜人不是吗？”

“事到如今，死到临头，你也不忘挑拨离间。红美人，你真是……”

“啊！”

林清清一剑刺向红美人心口处。这一刻她激动落泪，为母亲报仇！一个用力，长剑穿过红美人身体。

“……你真是让我痛恨，让我恨的牙痒痒…”林清清还在落泪，声音失魂落魄。这一刻，她并不痛快。还想在砍个红美人千刀万刀才能让心不再伤心。

第102章 你居高位我住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