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楼女儿进入其他名著世界(199)
他低头,见诸葛亮果然写了“水镜先生台启”,只觉愈发无力了。
诸葛亮写完书信,就此束之高阁,放在案台上,并不急着找人送出。
接下来数日,他又开始弹琴、读书、写文稿。
诸葛玄逝后,刘表依然保留他的俸禄,诸葛亮交代家人封金入账,绝不取用分毫。
他们兄弟结庐守墓,生活清苦,不忍两个小童子跟着受苦,便将他们分别寄住于庞德公、司马徽处,只让他们每月初十回卧龙岗草堂收拾房屋,顺便将主人写的手稿带回学业堂,换取薪酬。
三日后,正是本月初十,小童子们依约而来,把上个月的酬金交给诸葛均。
诸葛均一枚枚数过,放在坛子里收好,叹道:“这些钱得好好收着,等出了孝,咱们家就要添一位夫人了。”
小童子们八卦心起,围上来追问是哪一位小姐。
诸葛均清咳一声,并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只道:“到时就知道了。”
诸葛亮递给他们厚厚一叠手稿,又从案台上木匣里取出两封书信,郑重递过去道:“路远,你们早些回去吧。这两封书信务必亲手交给庞老先生、水镜先生。”
童子们走后,诸葛均忽反应过来,双手一拍,喜道:“二哥,你必是求了两位先生做媒人,对不对?”
诸葛亮笑而不语。
同一片月色下,黄家。
宝钗嘱咐父亲黄承彦:“父亲,姨丈那边虽表面被姨母暂时稳住,私下保不齐再找人说项。明日若有人提起女儿亲事,请父亲务必阻止他说下去,免得还要费神拒绝。”
听她说得煞有介事,黄承彦将信将疑。
翌日,学业堂。
黄承彦一如既往地坐着马车上学堂授课,入门先遇到司马徽。
水镜先生满面喜色,老远就抱拳道:“恭喜!恭喜!黄老弟要得佳婿了。”
黄承彦心道:没想到,这老儿竟也能被刘景升说动来做说客。
他作出苦笑道:“此小儿女之事,小老儿做不得主,顺其自然罢。咦,德操兄,你今日气色不错……”
司马徽惊异地看他,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中午时,黄承彦遇到了庞德公。
庞德公也好:“恭喜!恭喜!”
黄承彦惊疑:连庞德公都说动了,看来刘景升是定要求娶了呢!
他只得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我有何喜?听闻元直回来了,令爱出嫁在即,这才是大喜呢!”
庞德公:“……”
回到家中,庞德公、司马徽不约而同给诸葛亮写信:汝所托之事,只怕难以顺遂。鉴于孝期未满,汝可多花心思,先动黄小姐之心……
诸葛亮写信给二公,本就是托他们先向黄承彦说和,待孝期一满,再正式请二公为媒。
此时却不知发生何事,二公这般大的面子竟未奏效,难道黄家当真已属意刘琦?难道数日前之言太过生硬,伤了她的心?
他毕竟还只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人,远没有二十七岁之后那般洞悉人心,运筹帷幄。
从容淡定了数日的心,终于开始有些慌乱了。
心乱,琴弦乱。
诸葛均更急了,顾不得暴露自己上次偷听墙角之事,赶上去抱怨道:
“上次黄小姐来时,只听二哥你提了一大堆要求,又要展露才华,又要鲜活灵动,就没说一句自己该当如何如何,这样如何讨得了女孩子欢心呢?”
抱怨完,他又支招:“不如你再给黄小姐写一封信,好好写些赞美之语,中听之言,我愿跑腿替你送去。”
诸葛亮挑眉:“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少!来,你说说看,何谓中听之言......”
房外忽有人大笑道:“中听者,顺耳入心也!贤弟竟不知吗?”
门帘一掀,走进来一身材高大、形容潇洒的年轻男子,笑声朗朗,入室仍不绝。
“徐元直!”
诸葛亮也是大喜,他在学业堂关系最好者两人,一为博陵崔州平,一为颍川徐元直。
崔州平隐逸之士,平日并不爱讨论天下大势,喜爱山川自然,与诸葛亮心性和,但志并不相投。
这徐元直虽时常神出鬼没,一年见不得两面,每次回来时候皆能带来最新时事,与诸葛亮大论三天三夜不休不止,每每论到兴处,两人双双共起志同道合之感,恨不得再谈三天三夜。
徐庶拉住诸葛亮,大力拍他肩膀道:“孔明啊孔明,庶本以为你是志在天下的男儿汉!却没想到也有为女子伤神的柔情时刻啊!”
“孔明”二字是诸葛玄去世前为侄子所取表字,待加冠之年才可正式使用,但自诸葛亮写信向徐庶提及后,他便一直以此表字称呼。
这也是诸葛亮很喜爱的一点,他从来将自己当做成年人,平等以待,绝不仗着年岁略长就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