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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引(184)

“一些琐事,没什么大碍。”王宗赫道,“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两人打开话匣,各自聊了些今日见闻,没什么不寻常之处。

用饭后走了会儿,看大半个时辰的书,夫妻一起上榻,清蕴唤他,“三哥。”

“嗯?”

“你很想要个孩子吗?”

王宗赫摇头,以为她在介怀昨晚,“昨夜是我想岔了,不该说那话。”

清蕴道:“和翊儿无关,只说这一事。”

清蕴不是会对一件事耿耿于怀的人,王宗赫飞快观察过她神色,直觉今天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最有可能的是母亲又拿子嗣来“训导”清蕴。

他沉思片刻,“我确实想要个和你的孩子,但急不得,缘分到了,自然就有。”

清蕴:“假如一直没有呢?”

王宗赫微怔。

他想到了两种可能,清蕴不想,或清蕴不能。

后者可能性极小,清蕴自八岁长在王家,从未受伤或生过大病,身体康健。如果有问题,此前那么多次大夫给家人请平安脉,早就发现了。

他不动声色,“为何会没有?”

清蕴:“我有一友人,嫁去夫家三年无子。夫妻俩本来感情极好,因此事渐趋陌路,最后和离了。”

王宗赫迅速意识到她说的是何人,应当是承恩伯的小女儿,在他和清蕴成婚没多久后和离,其夫家正是以她三年无子的名义休妻。

所以是因此伤怀么?

王宗赫宽慰道:“我们成婚才半年。”

清蕴:“……”

根本就不是时间的问题,但三哥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她在问什么。

想想也是,他在身体的嘘寒问暖上能够体贴入微,但揣测女子心思上始终差了一筹,不然当初她不会那么久才明白他的心意。

看王宗赫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清蕴顿时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再问,“确实,才半年而已。”

该急的时候再急。

王宗赫道:“如果是母亲又说了什么,不必放在心上,等抽个时间,我去和她谈谈。”

清蕴说好。

王宗赫又道:“十多年才生孩子的也有,不要受旁人影响。”

清蕴笑了笑。

如此过了两天,清蕴又被请进宫陪伴杨翊。

杨翊状态好了许多,除去依旧不能说话,发呆出神次数渐少,交流起来越发顺畅了。

清蕴依旧给他讲书,杨翊在旁边正襟危坐,鼓鼓的包子脸上满是认真。

这回讲到一半,清蕴突然回头,抓到了窗边的不速之客。

文昭帝离开的速度慢了些,脸色发红地被宫人迎了进来。

清蕴奇怪,“陛下不是应该正在上课吗?”

文昭帝:“教四书的先生告病假了,就来看看二弟。”

清蕴哪能想到小皇帝在撒谎,吩咐人给他上茶,听他问“我能否留下来一起听听”,略作思索就应了下来。

文昭帝很高兴,被弟弟警惕地瞪了也不在意,要了个矮凳,乖乖地坐在旁边。

被两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时,清蕴有种自己正在做教书先生的感觉。

当了一个多月皇帝,文昭帝仍没有天子的架子和气势,且相较于强势的母后,他更喜欢弟弟这位温柔的姨母。

此前因父皇而对清蕴生出的那点看法都消失了,只觉得承乾宫这儿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休憩的净土。

美中不足的是,陆夫人只会夸弟弟、抱弟弟,对他则恭敬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溜到承乾宫听书的第三次,文昭帝被抓住了,且是被淑太妃抓住。

淑太妃便是王令娴,她如今没什么事,偶尔会来承乾宫溜达,看望杨翊。

瞥见文昭帝身影时很是吃惊,“陛下在这儿?方才太后还带着闻喜,正怒气冲冲地到处找您呢。”

文昭帝紧张起来,“闻喜怎么样?”

王令娴:“暂时看着没事。”

文昭帝立刻道:“那我再躲会儿,淑太妃别告诉我母后。”

王令娴:“……”

清蕴问道:“所以陛下不是因先生告假而来,是私自跑来的?”

文昭帝耷拉着脑袋没说话。

清蕴:“是不想上课吗?”

文昭帝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好半晌道:“母后换掉了老师,我不喜欢其他人讲课,不想听。”

他没法明着反抗母后,就只能用不听课的方式表达不满。

文昭帝让闻喜假扮自己待在屏风后,他就满宫溜达,这几天才固定来承乾宫。

清蕴怔住,他口中的老师,一般是指王宗赫。

三哥被免了为天子讲书的职?在家从未提过。

文昭帝还不知自己揭了先生的底,低声继续:“母后还把老师赶去了工部,我没能拦住,陆夫人肯定觉得我很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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