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偷偷喜欢我(10)+番外
《北京欢迎你》成为大街小巷的单曲循环,电视上中央台经久不息地转播着比赛。
不论男女老少,但凡看见电视里出现的中国红队服和赛场上升起的红旗心中都会涌起难以言喻的豪情和骄傲。
沈戍后来回忆起那一年,深深刻在脑子里的是窗外绿油油的树叶,聒噪的蝉鸣,闷热的风,以及那场浩浩荡荡的公路赛。
那是奥运史上距离最长的一次公路自行车赛,143 位选手参赛,经过各种路况和地标,有的人中路被超,有的人选择放弃。一直到夜幕将至只余六人冲线,以微末的差距决出名次。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行车也可以这么酷,原来有这样一种比赛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真实地触摸到所谓的速度和风。
就是那天他十分郑重地告诉父母,自己有想要做的事情了。
自行车运动一直属于小众项目,既没有游泳篮球知名度高,也没有乒乓球拥有众多荣誉。那个时候,省队国家队自行车手在国内待遇和光环甚至还没有车队俱乐部的高。
这和父母对他的期待八杆子打不着儿。
施媛办案这么长时间,看了太多家里教育出问题从而影响青少年人生的例子,于是在听到沈戍如此严肃认真地讲述这“异想天开”的梦想的时候,也没有急着一棍子打死,只是拿“十二岁才能骑自行车”的法律规定来劝阻他的灵光一闪。
反正小孩子忘性都大,所谓梦想也都一年一换,这算不得稀奇。
直到沈戍过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他再次郑重地告诉他们,自己想要当一个车手。
他用沉默不提的几年证明自己的认真。
不是三分钟热度,是真的喜欢。
父母没有再质疑,很快就送给了他第一辆自行车,基础款的山地车。这辆车跟随他很长时间,参加过很多少比赛,直到迎来狂窜个头的青春期才被迫下岗。
之后山地车换成竞赛用的公路车,他也去了体校训练学习,一直到初三。再之后就是顺利考上高中,为了学业从体校退出。
施媛说:我们不反对你当运动员,但我们需要你有一个保底的好学历,这样就算这条路走不通,有知识学识总不会被饿死。
沈戍没有道理不答应,比起其他家长来,他们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和自由了。
“我去练体育,目的不是为了体考,是为了维持体能训练。”沈戍对待自己热爱的事情一直很认真,“我是一个自行车手,以后要进专业队伍的那种。”
虽然现在还不是。
国庆之前,沈戍去了省队的选拔,却因为年龄遗憾落选。
原本去年凭沈戍的成绩是可以去不错的大学的,但他的志愿只填了一个华封大学。
现在除了各种车队和省队以外,只有华封大学拥有的校自行车队不是社团制度,而是正儿八经的学校管理,还出过进国家队的先例。每个热爱体育项目的人,或多或少都做过进国家队的梦。
如今国内的俱乐部车队中间弯绕又太多,相比之下,还是华封更为靠谱保稳。
与其说复读是什么幡然醒悟,倒不如说他是背水一战。
考上了那自然会少走很多弯路,没考上······没考上他也不会放弃的。
*
郑星沥眉头一直没松懈,恕她俗气,实在没法儿跟沈戍的所作所为产生共鸣。
运动员,那是要淘过多少沙子才能筛出来的金粒子啊?而那么多金粒子里又有多少能坚持下来并把这当成终身的事业真正地做出成绩的?
时间、精力、金钱。除去这些投入以外还有超出常人千百倍的努力和坚持,而这一切只为了一个浮在半空中的梦想。
她并不认为这是个性价比很高的选择。
在沈戍说这番自白之前,关于自行车运动在郑星沥脑海里浮现出最专业的画面就是那些带着头盔,弯腰骑辆死飞,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人。
她迟疑着,还是说出了问题:“自行车比赛很多吗?”
这是她唯一可以直观判断出这个项目有没有前途的办法。
“当然。”沈戍见她有兴趣,连忙将椅子往她那里勾了勾,侧着身子,随手将她的空白草稿本拽过来,提笔落字,“自行车也是有很多种分类的,山地车,场地车,小轮车,还有我练的公路车。”
“种类不同所需要的设备,训练,也都有差别,比赛的侧重点也不同。奥运会世运会全运会这种大赛事里自行车都是正儿八经的比赛项目就不用说了。每年各个国家都有环国、省、城赛事,比如我们的环中国,环青海,环西藏等等等,还有就是每年都举行的各种竞标赛和群众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