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一棵病梧桐(16)
“有没有一种可能……”许以辰说,“一开始的侦查方向就不对。”
“什么意思?”二人徐徐看向他身上。
许以辰翻看着几张案情报告的照片,说:“复达药业的前身是谁?”
复达药业的前身还是国内制药巨头,但后来药品方出了问题,造成了十多个人死亡,上百人住院。事故发生之后,事故责任人给出了具体解释和赔偿损失,但自此也让复达药业名誉受损,一蹶不振。
至此复达药业也销声匿迹,为何时隔多年,这家药厂又被牵扯到一桩案件当中。
凝固般的静寂之中,几人的目光对准远处废弃的制药厂。
高大的围墙倾斜欲倒,露出斑驳的红砖,断裂的铁丝网悬挂在墙头上。厂区的建筑风格陈旧而压抑。
推开陈旧的大门,一股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一排排巨大的制药设备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表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锈迹。
“赵队,许队,你们看。”路让之戴着手套,用手电筒照射一处角落。
地上散落各种破裂的玻璃器皿,最明显的是一个破旧的纸箱。
墙上标有“当心中毒”“当心有毒气体”“当心腐蚀”等字样。
路让之准备用手去搬动纸箱。
赵炜:“别碰。”
他用撬棍去戳纸箱,纸箱倒地,紧接着,一瓶瓶玻璃瓶滚落出来。赵炜把手电筒举过头顶,瓶子上面的标签已经褪色,依稀能辨别出一些药品名称。
一瓶白色粉末状原料洒落一地,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
三人靠近去看。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厂房内发出一阵阴森的呼啸声,如无数冤魂在哭泣。
一只野猫忽然跳到一楼的水泥窗台上,发出诡异的猫叫声。
电光火石之间,三人感受到一道目光凝聚在他们身上,同时扭头看去——
杂物堆放的拐角露出一片深蓝色衣角,在被发现后,竟然慌乱的往别处跑去。
“站住!”
那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跑得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如猎豹般冲向仓库大门。
工厂房是有六层,他们正处于一楼的办公区,那人眼见他们要追上来了,推翻立在前面上的铁架,卯足了劲往前跑。
路让之从另一个楼道口穿过去拦。
那人猛地刹住,灵活的身体直接翻过低矮的小土墙跳了出去。
“站住!”
“别跑!”
几人在逼仄的楼道口紧追不舍,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
许以辰追了上去,快抓住他的后衣领,那人却从身侧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他疯狂刺来,许以辰条件反射得避开,侧身。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的,铁门在双方格斗中被踹倒,扬起灰尘。
那人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仍是不肯服输,紧握着匕首,朝着许以辰再次狠狠刺来,动作迅猛而凶狠。
许以辰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手腕传来骨折的声音,匕首随之掉落。
到底双方都是接
受过训练的,对峙不相上下。恍惚间,听见一声讽刺的笑声,那人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另一只手挥动间,细小的粉末袭来。
速度太快,细小的粉末眯住了眼睛。
胡椒粉。
许以辰抓住扶手,站稳脚后,猛地一抬头看去,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梯口传来哒哒脚步声,赵炜和路让之追过来了,望着周围一片狼藉,循声问道:“怎么样了?”
“跑了。”许以辰。
赵炜:“看清脸没?”
许以辰:“没有。”
路让之惊呼:“你流血了。”
许以辰才感觉到一阵锐疼,下意识地看向手掌,一道深长的伤口赫然在目,鲜血从皮肉翻卷处不断渗出。
染红了他的掌心。
应该刚才抢夺那人匕首时不慎划破的。好在伤口不深,出血面积不大,用清水清洗一遍,回去再做处理。
路让之没忍住骂了一句:“伏击警察,胆子是真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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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暗下来,外面漆黑一片,废弃的楼道里还剩下一盏泛着冷光的感应灯。
阴冷,霉味,窒息感再次袭来。
死一般的寂静。
几人驱车回到警局,看来今晚注定是要加班的。
许以辰回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
领口的纪风扣还没来得及扣好,门忽然被敲响。
实习女民警站在走廊,门打开的一瞬间,闻见办公室一股碘酒药水味,她蹙了蹙眉,低头看去,却见许以辰手掌心缠绕一层纱布。
女民警瞬间惊讶:“许队,你受伤了”
许以辰低头看了看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若无其事,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