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100)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有时候,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事是因她而起,无可厚非,她该负起全部的责任。
“婉姐儿,你让让。”是非过错,白骡子心中自由决断,哪是乔婉儿一句话能够摆平的。
只是碍于他一个大老粗,不好去触碰一个年轻的小姐儿。
这名声,他可以不要,但人家小姐儿还是要在人言下讨口饭吃的。
“白叔,昨日我说的话,我定然是认的,无论他是何种人,为我挡下了这些事,于情于理,他都是我的恩人。”乔婉儿没有回头看白泰初一眼,甚至没有看见白昭昭的眼神。
她笑了笑,像是终于释怀地道:“我阿爹是罪有应得,谁都不能怪的,他该死的,早就该死了。”
子不言父过,可她的阿爹活生生的逼-死了她的阿娘。
他早就该偿命了,他多活的这些年,都是从她阿娘那里借出来的阴寿。
“他早就该死了,谁都不能怪的。”说虽是那么说,显得她特别心狠没良心,可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溢出眼眶。
乔婉儿不知自己是该哭她那早死的阿娘,还是该哭她那醉酒溺水的阿爹。
“你……唉!”收了收手里的棍棒,白骡子总不能在一个小姐儿面前,挥舞着棍棒,要她交出人来。
这姑娘家的眼泪,真真是令人难办的很。
“你这个臭小子,你先给我站着别动,我喊你阿娘来收拾你。”他不好在乔婉儿面前收拾白泰初,不代表他不会搬救兵出来。
“啊,阿爹,不要啊!”他宁愿被阿爹揍的满院子乱跑,也不要听阿娘的唠叨,那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我马上就回来,你这个缺了心肝的败家小子,你等着我叫人来收拾你。”他一手丢开棍棒,正好丢到了白昭昭的怀里。
刚一抬脚,他就觉得裤脚处沉重到可怕。
“阿爹啊,我求你,还是打我一顿吧,我罪有应得,我死不足惜,你直接揍我就是。”白泰初苦苦地抱着他的裤管,死死地不敢松开手。
这一松手,他就要小命休矣。
“你这不要脸的蠢货!松开,松开。”他的裤腰带都要被拽下来了。白骡子气得要一脚踩到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松开,我的裤腰带都要被你拽下来。”
一手扒拉硬是要凑脸过来的白泰初,一手提着即将要松开的裤腰带,白骡子有口难言。
他用眼神一直示意着白昭昭,给她亲大哥来一棍。
“阿爹,这样不好吧,婉姐儿还在这。”白昭昭抱着棍棒,一脚跳离风暴圈,顺手把乔婉儿拉到一旁,趴在她耳边细细私语。
“婉姐儿,你不用担心,当年我大哥被我阿爹差点打断了一条腿,你瞧他现在不是还能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
按她的意思,千万别挡在他们中间,就站在旁边,给她阿爹摇旗助威呐喊,做个快乐的狗腿子。
“真的,你不用担心太多,我阿爹打人很有分寸。”而她的亲大哥,宁愿现在被打断一条腿,也不敢面对她阿娘。
怂人怂胆,他果然见到女的就害怕,尤其害怕自家阿娘现身给他一巴掌。
“可是……”乔婉儿刚想说什么,就见到白泰初要死要活地哭喊着给一个痛快。
似乎他宁可现在被一群人围攻,也不想踏进厅里。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相信我的话,我和我大哥相处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他的个性。”捂着乔婉儿的嘴,白昭昭要她安心看热闹。
“阿爹,我求求你,要不直接打脸吧。”他可以不要脸的,白泰初抬着脸,把左脸靠近白骡子的手掌边上。
他嗯哼两声,示意白骡子赶紧动手,不用客气的。
“闪开,闪开,你这样好恶心。”活生生的令人生厌,白骡子抓着他的脑袋就旁边转。
这张脸,他多见一会儿,就想一拳过去。
“昭昭,知微起来了吗?”想起这几日一直咳嗽,不能见风的人,白骡子拖着脚边的累赘,也不知灶台里头的药煎得怎样了。
白昭昭想起这几日,她都把打好的棉,被全给阮知微带过去了。
屋里头也烧好了坑头,可他的脸像被冻青了,毫无一丝血色。
连点风,都能把他吹的够呛,这会儿估计正披氅衣在烤火。
“我等会儿给他送点水进去,看看要不要再去找郎中开点药。”话说着,她没眼再看白泰初,拖着乔婉儿就要走。
他的好妹婿病了?白泰初有想过以阮知微的身子骨能撑到春-日,就顶了天了。
没想到他能硬是撑着一口气没倒下,也是一条好汉。
“要不要我也去看看他?”此时不看更待何时,他还没见过阮知微病的可以任人磋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