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136)
谁捞谁都不一定。阮景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道:“还是算了吧,你再捞回我,我的名声可以不要,性-命还是要的。”
一双手被打伤一回,他能忍,再来一回,他今后还能靠什么活下去。
院落中,竹影横疏。
阮景辉提着鸟笼,里头的鹦鹉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显得分外热闹。
他将笼
中的鹦鹉举起,与自己平视,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你家主子能活多久,你们就能活多久。”
他没有多余的善心,更不会有余心去照顾一些没必要的畜生,尤其是他与它们并无二样。
“不如就叫你们典一,典二,等着你们主子何时有了本事,把你们给赎走。”
他嘴角分明挂着极为温柔的笑容,却说着极为恶劣的话,“不然把你们全给烤了。”
典一与典二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扑着翅膀,凑近笼子边沿,与他伸出的手指玩闹着。
一群傻子,他一个会把它们拿去烤的家伙,它们还凑那么近做甚?
等他出了院落,乌云欢乐地摇着尾巴,叼着门槛处的吃食,四个爪子都要欢喜的飞上天去。
“你想吃?”阮知微伸长手臂,拿走它嘴里叼着的吃食,解开牛皮纸,一看里头是几块腌制的羊肉干。
他不禁扶住额头,拿着羊肉干的手指微微地在颤-抖。
他们到底是怕他吃?
还是怕他不吃?
乌云在一旁馋的都嘴角流出了口水,呜呜呜的叫唤了半天。
它不怕噎死,快来喂它。
“吃吧,吃吧。”把羊肉干塞到乌云的嘴里,阮知微单手撑着下巴,瞧它吃得欢乐,又伸手递过去一块。
“想来也不是为我准备的,他到底是从哪里打听起你们?连贿赂都准备好了。”他低声问着乌云,也没期待得到回复。
毕竟乌云是头黑犬,它如若能开口说人话,也不会落在他手上,早就掉了脑袋,在轮回的路上。
好吃,好吃。乌云狼吞虎咽着,嗅着阮知微手中的羊肉味,又低头拱了拱牛皮纸包着的羊肉干,眼巴巴的望着他。
“再吃下去,你就该口渴了,我可没人去打水,给你烧点水回来。”
摸着乌云头顶的绒毛,阮知微收起牛皮纸包裹的羊肉干,将其放置在书桌上。
他刚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乌云咬住裤脚,他低下头,对着它摇了摇头,“你自个儿玩去,我要休息一会儿。”
人吃的少了,自然就缺了力气。
乌云歪着脑袋,松开口,目送着眼前的少年郎拖着一身疲倦的躯壳,坐在床榻边沿。
窗外是一片温暖的日光,落在片片细长的竹叶上。
风吹过,竹叶摇曳,带来一阵阵沙沙声。
他听着风声,侧身歪在床柱上,满头发丝散落在两肩。
伸出手,他挑开盖住眼帘的发丝,单薄的肩膀微微的颤-抖起来。
溢出唇-瓣的却是一声声的嗤笑,他笑自己,什么都敢赌。
哪怕万劫不复,也敢拿自己当赌注。
如若山长真的不愿来,他这条小命想必就真的要玩废了。
“我赌山长无子,也赌他愿收我为义子。”他自言自语地道。
姜巍山长膝下无子,他将何师兄视若半子,却碍于世俗,不敢真收他为义子。
他与何师兄不同,他与阮缚心根本毫无父子之情,甚至可以说是相看两相厌。
换个祖宗,这件事说出去,他不在意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但山长爱惜羽毛,根本不愿落人口舌。
“向死而生,我方有一条生路。”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他嘴角溢出。
满屋子的垂幕,被当堂灌进来的风儿吹得左右翻转不定。
乌云半支起身,抓着垂幕的一角,玩得不亦乐乎。
等它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影时,却见他不知何时靠着床柱,闭眼休憩去了。
第72章 书生最讲理人不会说话,不如闭上嘴巴……
时隔半月,靠近莲池的院落鲜少有人接近。
连同送去吃食的仆役,都惧怕那处寂静的气氛。
每回都匆匆地把食盒一丢到禁闭的房门外,就拔腿离开。
“你说二少爷怎么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有幸过去送几次吃食的仆役,拉着扫着池边落叶的童子问道。
“你去问二少爷呗,我怎么会知道?”小童烦得很,推开他的手,抱着等人高的扫把,恨不得给他屁-股来一扫把。
多嘴多舌的,世家府上没把门的仆役,容易死得快。
他又不傻,没必要上赶着找死。
倏然,前头一阵阵吵吵闹闹,书院内的一群书生不知何时出现,乌压压的朝着前头的院落赶去。
“我同你们说,书生是讲理的,可我入书院时,品行就一般。”嘴里放着狠话,李世雄推开不停扒拉他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