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140)
“所以你想换个爹?你这小子玩得真野,不怕你们阮家的列祖列宗半夜从坟头爬出来,揪着你小子的头,想撬开看看,里头是不是也是黑的流脓。”一句话不带几个脏就不是李世雄了。
他扒着阮知微的衣袖,好瞧个清楚,他伤的多重。
“李炮竹,你不会说人话,就回山上抓几只野猴,你们定有很多话聊。”何唯道抓着李世雄的手,免得他又把人惹急了。
他低头对着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周钧诺,温声笑道:“等会儿何师兄会下手有点重,你定要哭的再大声点。”
“呃?我……”周钧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何唯道一个巴掌给打歪了脸。
当下,他哭的惊天动地,捂着脸,嚎得外头的人都以为屋里头死了人。
傻孩子,他以为何道士为何非得带他下山,是图他有两条小短腿?李世雄啧啧几句,又上前踹了周钧诺屁-股几脚,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一定会同那死道士是一伙的。
“来来,阮娇娇,等会儿我下手也轻没重的,你忍着点,千万别在我手里。”不然阎王爷见了他,他都得大喊冤枉。
阮知微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了退,脚边的链子发出一声声细响,又被何唯道用手挡住后背。
他回头看了何唯道一眼,苦笑道:“我装晕不成吗?”
“都到了这地步了,你不差再受点苦。”听到链子拖地的声响,何唯道低头一看,发现他脚边的长链,脸色愈发的难堪起来。
他们怎么敢如此轻践他?
“难道你想一世拖着这链子过活?”他一锤定音,抬手就让李世雄动手。
“嘿嘿,阮娇娇,你乖乖站着别动,师兄下手一点也不重的。”李世雄掰着手指头,笑嘻嘻地按着阮知微的肩膀,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
这一拳痛得阮知微弯下腰,没等他回过神来,手腕被李世雄拉到脱臼。
“师兄,你好狠的心。”他对自己,是真的下得了黑手。
嘎,他好像没那么惨。周钧诺瞄了下阮知微的待遇,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连忙抱着阮知微的裤脚,心领神会地哭丧起来。
“师兄,你好惨,好惨,你别死,你死了以后……”阮知微死了后,关他什么事?
周钧诺哭丧暂停,盯着一脸对着他微笑的李世雄。
他心口一凉,昧着良心地哭天喊地起来,“师兄,你死了后,我给你披麻戴孝,灵前摔盆。”
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行行出人才。李世雄单手捞住几近要晕厥的阮知微,对着哭得十分真心实意的周钧诺道:“你可真是个人才。”
“那我还哭吗?”抹了把满脸的眼泪,周钧诺说停就停,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可怜兮兮地望着何唯道。
“何师兄,你不能老让我像个不要脸的孩童一样,说出去,我都觉得没脸。”好歹他在上京还是个顶顶有名的小神童。
“今晚给你做个糖醋排骨,你等会儿出去哭得再伤心点,我把你李师兄的饭菜都留给你。”不顾李世雄瞪他的眼神,何唯道架起阮知微的一边胳膊,瞄了眼他身后的链子,猜测这长度应该能撑到院落。
想明白后,他拿出袖中的几根辣椒,掰-断后,举高手臂,就往李世雄的眼皮底下涂抹。
死道士,他玩真的。李世雄一世措不及防,被抹个正着,眼眶子立马红了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剜了何唯道一眼,发狠地道:“你等着!”
“好呀,我等着你。”才不管李世雄的警告,何唯道把剩余的辣椒抹到眼眶处,眼泪刷拉拉地落了一脸。
他是真的不喜辛辣,闻都不敢闻。
“哈哈,死道士,你哭得跟自己死了一样。”李世雄往前跨了一-大步,又踹了一脚不懂得跟上的周钧诺,“大孝子,这回看你怎么哭丧了。”
孝子在上,改日李师兄死了,他一定会比今日哭得还要感天动地。周钧诺抹了下脸,一扭脸,哭得眼泪鼻涕齐飞。
“阮师兄,你一定不能有事啊!”他在后头跟,一双小短腿都跑的要起火了。
“说什么虎毒不食子,再怎样,都不能把人往死了打啊。”他嘴里还一直胡说八道着,专门挑着什么惊悚的就说什么。
“来年科举,你这一双断手,握不住狼毫笔,总不能去路边捧着个破碗去乞食?”
眼泪一抹,周钧诺不愧是李世雄手把手教出来的,一张嘴也不是什么好人。
书生断腕,不亚于英雄暮年。
在外头挡人的书生,大多是书院内比较年长的,身强体壮的很。
有一两个心肠软的,早就想掀飞了这个地方,好闹个人仰马翻。
“他们是欺人太甚,阮师兄是我们书院的人,真有什么,也该看在我们书院的颜面上,怎能私下对人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