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149)
他就不该来找他,纯粹找气受。阮景辉对他的无动于衷,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这才想起稍早在院子里见到的事。
一时之间,他幸灾乐祸地望着阮知微,瞧他一向自诩正人君子,不近女色,这回他想洁身自好都难了。
想了想,他双手环胸,不怀好意地道:“二哥想必还不知,我们的大夫人,这回可是下了重金,找了不少人牙子,给你备下了一个好丫头。”
“那丫头可是照着我那小嫂嫂,一比一找来的。”这是生怕他不上这个当,连人都宛宛类卿了。
阮景辉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听说那丫头是上门来寻活的。
管事的一见她脸若银盆,杏眼桃腮,又憨直的很。
不由得,他想起大夫人要新丫头的事,心念一动,就询问了下那丫头的家世,说是从偏远乡下来的。
又说她家中原是屠户杀猪的,后来家中-出了事,就弃了这门生计。
不太识字,人就懂得耍几把杀猪刀,听到要给少爷当丫头,就问了下工钱,当下签了活契。
看时辰,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女使也快带着人过来,就是不知道他的好兄长能不能领这个情。
“找了便找了,我还能拦着人不成?”见阮景辉笑的如此奸诈,阮知微转了转放在石桌上的茶杯。
他头也不抬地道:“也是大夫人的一番心意,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是直接把人丢出远门,连个衣袍都不让人沾边。阮景辉嗤笑了几声,弯下腰,一心想要见到阮知微为难的样子。
“二哥就不心动?君子不夺人所好,二哥这些年不沾女色,可急坏了大夫人。”他故意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存心想要见阮知微会不会恼羞成怒。
“我在院里远远地瞧见了几眼,倒是个周正的丫头,听说是从北方来的,身子骨极为强健。”
听说过去母留子,他还没听说过去父留子的。
他这嫡母真真是个人物,想的极为明白,亲子哪有亲孙来的要紧。
“三弟,兔子不吃窝边草,恐鲜草锋利割喉,而我不想肠穿肚烂而死。”阮知微面色如常地给提起茶壶,给自己又倒杯茶水。
他端在手中,低头吹凉了氤氲的热气。
柳安州的气候比起锦州城确实阴
冷了许多。
难怪人心也比锦州城要冷的多。
杯中的热气一时让双眸的神色朦胧起来,他幽幽地道:“你的前车之鉴,我铭记在心,定不会重蹈覆辙。”
一般男子说这话,阮景辉有可能会觉得对方是虚伪做作,但阮知微说这话,他却是有几分相信。
这人,哪怕在刚回柳安州最困难的时候,都不曾低下头。
苦熬着等到衡山书院的山长亲自上门,认他为嗣子,甚至把他移到了姜家的族谱上。
这几分本事,他学不了,也不知从何学起。
“衡山书院是好,也不过是名声好听,你当真要放弃现今所拥有的身份,从头再来?”
说到底,阮景辉很难相信阮知微会如此毫不留恋的放弃一切。
“如若添个子嗣,即便你走后,那孩子依旧是名正言顺的阮家人,你当真不想一举多得?”
“一举多得?你不如说是得陇望蜀。山长对我之恩,我铭记于心,一日未敢忘怀。”至于阮家人对他所作所为,他自然也铭感五内,牢记于心。
阮知微嘲弄地笑了笑,拢了拢略微紧绷的衣襟。
站直身后,他一身精瘦的身躯比起前几年长进了不少,以至于让他的生母起了旁的心思。
去父留子?
该说她真的好心思,想用一个丫头留下他?
“想要孩子?我不介意阮家再添些人口。”
添一个也是添。
满院子的庶子庶女,才算是热闹非常,就不知道他的生母见着了,会不会气的心绞痛。
他说的是人话?把人往生父身边塞,不觉得给自己生母添堵?阮景辉远远的瞥见,嫡母身边的贴身女使春桃正带着人过来。
“还是二哥留着自己消受吧。”他尤其喜欢见他为难的样子。
阮景辉让出一个空位,好让阮知微瞧见有人来了。
这人是不是他的桃花不一定,但一定是他的报应。
“好生消受吧,我的好二哥。”他压抑不住地想笑。
看他冰清玉洁的好二哥,这回能不能保持住他的童子身。
这说出去,谁会相信,阮家嫡出的二公子,为了一个屠户家的姑娘守身如玉,至今未曾破戒。
“莫非二哥想把童子身,留到及冠?”他笑得大声,听话童子尿还能入药。
这柳安州如果真有人需要这味药,大可以求到阮府上。
他的好二哥,现今还是个童子身,连个姑娘家的小手,都不知有没有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