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23)
“你真的认定就他?”第一眼小白脸,第二眼白眼狼,第三眼花心大萝卜。
白泰初怎么看阮知微,都觉得他不是一个正经人。
惨遭嫌弃的阮知微,一眼就看出白泰初不安好心,甚至他不用多猜,就想到自己在白泰初心中已经沦为阿猫阿狗了。
“大舅哥,有些人,作孽做了,就不觉得自己在作孽。”似乎把话说的太过隐晦,阮知微看到白泰初一脸懵住的表情,不由得再三叹了叹气。
“得寸进尺才是人之常态,别人的隐忍,在一些人看来不过是懦弱。”
脏心烂肺的人不会有罪恶感,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活得长久。
白家人至今还留着锦州城,没能回到上京,就因为太有良心了。
眸光一暗,阮知微指了指心口,幽幽地道:“大舅哥,做人别太有良心,用心也要用对地方。”
读书人放的屁,都比一般人在理。白泰初想当做没听见都难。
这些年来,他何曾不知道,自己委屈了自家妹子。
只是姑娘家本不比男子自在,一言一行,都在人言可畏中。
“昭昭,再胆大能干,也是姑娘家,我只是怕她再吃了别人的亏。”人不与天争,恐是世道难容。
白泰初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心虚,他撇开视线,不敢对上阮知微的视线,小声地嘀咕道:“我以为这些不过是些气话,不听就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一切只是他以为。
白昭昭这些来,吃过最大的亏,都是自家大哥给的。
人可以善良,但不能愚善。阮知微一直明白,杀人何须用刀,用口舌、用旁观就足以杀死不少人。
“昭昭是姑娘家,才更需要自家人的维护。大舅哥,这世道,对于女子,想来比对男子都要苛刻得多。”
有时候,他与白泰初能做到置身事外,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
白昭昭只是输给了这世道的苛刻。
若她是男子,他们怎敢如此欺辱她?
阮知微从不相信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倘若真有报应,他的生父何以活到至今,甚至比他还能像个活人一样的行走人间?
“有时候,我也好奇,岳父这般英雄人物,怎会生出大舅哥这种畏头畏尾的性-子?”
一语三歇,他看着白泰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没敢怼回去的样子。
他着实好奇,这家子同吃一锅的饭,白泰初的胳膊也抬往外拐了。
看着她的好大哥被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张口为自己申辩一两句。白昭昭挠了挠头,即使神经再大条,她也看得出阮知微是为了自己才会说些重话的。
“你骂完了我大哥,就不能骂我了。”她抓了抓阮知微的手,小心翼翼地道。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才不要自讨苦吃。
哎,她在说什么话?他可是她亲大哥,白泰初的脸上已经快要黑成一团了。
在自家妹子面前,他被一个外人,就差
指着鼻子大骂。
他能忍下来,已经算是家教极好了。
“昭昭,你别以为我当真会怕了他。”他只是嘴皮子没这人利索而已。
白泰初忍了又忍,才没在阮知微面前大骂白昭昭猪脑子。
“你如果实在想说话,就小声嘀咕几句,别嚷得那么大声,让我听见。”
他可以捂住耳朵,忍一时风平浪静。
就当他欠她的。
等白泰初领着人,去了他在武馆内的临时住所。
这一推开门,满屋子的汗臭味便迎面扑来。
“大舅哥,你真真是天赋异禀。”跟在他身后的阮知微,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岳母不是来照看大舅哥,怎么不见踪影?”他忍不住转过身,咳嗽几声,这味道简直令人窒息。
有那么夸张吗?白泰初对此不以为意,“你真是讲究。”
“昭昭,你渴了吗?”他一脚踢开挡路的脏袍子,拎起一旁的白昭昭,话语间,透着不怀好意。
“你要给我斟茶递水认错?”使不得,她怕天公会劈到他头上,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真心悔改。
被骗太多次了,连她都学聪明了。白泰初没打算放过她,塞给她一个茶壶,“你去烧点水,顺便看看厨房有什么可以吃的。”
白昭昭嫌弃地看了看手中的茶壶,这茶壶又脏又臭。
“就你这茶叶,放着都生潮了,谁敢拿命去赌,自己与老王-八谁更命长?”她掀开茶盖头,不停地抱怨着,扭头放回了原处。
他的茶叶,比起阴曹地府的孟婆汤还要吓人,搁谁喝了都得丧命。
“这茶叶要不就放着吧。”乔婉儿眼瞅着里头发生的事,坚决不敢踏进房门。
她只是来躲灾的,不是来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