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65)
“你还有脸回嘴。”抽他个大嘴巴子,白骡子急的都要脱下鞋子,教他学个乖。
“哎,我的亲阿爹,这会打死人的。”打人就打人,用得着把臭鞋子往他脸上抽。
白泰初抱住脸,不要命的伸直手臂,遥遥指了下阮知微。
“你干嘛不打他?”心眼那么坏,说不准打两下就学好了。
打他?无辜被点上名的阮知微,指了指自己,笑的肩膀微-颤,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不如大舅哥亲自上阵,我定不会还手的。”
“阿爹,你打他,打他。”被抽的满脸鞋印的白泰初,抱住白骡子的大-腿,恨不得阮知微与他感同身受。
他真的悍不畏死啊,阮知微对于白泰初的胆识简直是叹为观止,索性讲的直白一点。
“大舅哥,从你送他玉佩的那-日起,应该就猜到了会有今时今-日。”
知而不言不是他的偏好,他最喜欢见人为难的样子。
“大舅哥,我极为喜静。”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在这世上,唯有死人,才最为安静。
他还喜公鸡,白泰初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说人话?”
夭寿啊,他不如一鞋子抽死这个不孝子。白骡子光着大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白泰初,“我就说了你听不懂的,你傻不傻啊。”
“是他不说人话,这能怪我?”深觉得自己委屈的白泰初脱下鞋子,朝着阮知微臭鞋攻击中。
“……大舅哥,你真是个人才。”头一歪,阮知微及时避开。
眸光一暗,或许他可以说得再直白点。
“大舅哥,你不如想想,死人可比活人要省心。”
他撑着墙角,活像是厉鬼刚从阴间爬回来,一步三-喘地向白泰初走来。
“你……”不要过来啊,白泰初见他如见-鬼。
“需要我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吗?”他眼神阴鸷,惨白的脸庞上泛着病态的红。
“作祟的从不只是鬼,人才是罪魁祸首。”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是常事。
“我帮了你们,自然有人会帮他。人死为大,总有人替他喊冤。”
他拖着一具病躯走到白泰初面前,半跪而下,目光直视着他。
“你想听什么,不妨来问我,何必去为难昭昭?”
只要他想听,他必知无不言。
风起,他的衣袖随风飞扬。
白泰初望着眼前的人,他说的是人话吗?
这拆开来,每一个字,他都认识。
合在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
“大舅哥,你不是想听吗?”阮知微手肘支膝,笑容温和无害。
“你问我,是否猜到会生出祸端?”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多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不懂?
“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白泰初一时怒上心头,抓起阮知微的手臂,却愕然发现他眸底一片寒霜。
心中一惊,他慌忙松开手。
原来,自始至终,阮知微都在隐忍。
装无辜,扮柔弱,仅仅是他想要白昭昭见到的样子。
“大舅哥对乔姑娘可真有心。”阮知微笑了笑。
他踉跄着站起身,风吹得他的身影摇曳不定。
“放心,她不会有事。”他掩袖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笑得一脸温柔。
一个人与世无争的活着,有什么乐趣?
大家都来争,都来吵,这世道才热闹。
闹到最后,都落得一场空。
这才是一折好戏。
他就等着见到有人尸骨无存。
“那玉佩,除非落在阮、白两家之手,否则无论落入谁人之手,皆是祸根。”他话中有话,带着暗示。
希望白泰初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他笑得好阴险狡诈,白泰初不愿在阮知微面前露怯,强撑着与他对视,“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好意。阮知微勾起嘴角,嗤笑了一下。
“那玉佩,我不是对大舅哥说过,是白家特意诚心求娶的祖传玉佩。”
他离经叛道多年,谎话连篇。
如今说出真话,却无人肯信,真真是报应。
那真是他的祖传玉佩?白泰初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阮知微,又转头望向自家老爹。
他在说什么?
他家祖上曾经富过?
“怎么岳父没有告诉过你?昔-日白阮两家定亲时,是以岳父的名义求娶阮家姑娘,岂料阮家那一辈仅有我生父一人。”
他的祖父更是放下话,倘若阮家有适龄女子,说什么都要应了这门婚事。
他按住胸口,掩袖盖住连咳不已的声音,“没想到最后求娶到的会是我。”
他何其有幸。
原来阿爹当年另有婚约,这惊天八卦,白泰初想捂住耳朵,想听又不敢听。
“阿爹,阿娘知道有这回事吗?”他心中忐忑,总觉得说出去,阿爹会性命不保,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