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家的屠户小娘子(80)
“娘子,我没……”白骡子想说自己当真无辜的。
“你少给我说些废话,进来跪下。”指了指大厅里摆在地上的光-滑的滚木,舒海雪眼神一使,要他立马跪在上头。
“娘子,是我错了,是我没盯牢那个兔崽子,才给家中带来祸事。”
冷汗两三滴的顺着额头落下,白骡子哪敢多说几句。
他再不认错,就真的要和阎王结拜了。
提着袍子,他跪得十分熟练。
这滚木自老太爷还在世时,专门买来给自家人罚跪用的。
现如今,一棍传三代,人死棍还在。
“白骡子,我不怪你性子鲁莽,甚至当年你把白家败落成只能远走上京,我也不曾后悔,只是你不该……”舒海雪气极,捂着心口,重重地敲打着门扉。
她不希望他这辈子糊里糊涂地活着,更不希望她的孩子一辈子只能待在锦州城。
舒海雪心知肚明,以白昭昭的性子,别提能在锦州城找到一个如意的郎君,换个地,也是难以上青天。
只是再难,这个难处,也不能是她的娘家给她带来的。
“我真的没动手打人。”白骡子的声音近乎蚊鸣。
重要的是他动手打人了吗?舒海雪是嫌弃他有脑子不用,带累了一双儿女。
他人一个挑衅,一家子能冲上去三个人。
真的是家门不幸,她愧对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骡子,你要想好了再开口,不然多年夫妻,我有时挺想克夫的。”舒海雪倦了,不想多看他一眼。
“白骡子,你今晚就跪着吧。这滚木若移了一寸,你的脑袋也得移一寸。”
舒海雪沉下眼,根本不给他求情的机会。
白骡子瞠大眼,不相信她真的要自己跪上一-夜,这腿会废掉的。
“娘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伸长手臂,他苦苦哀求她别那么残忍。
“跪着。”让她放过他,他简直在作梦。
“昭昭,你守着你阿爹,别让他逃了。”
白昭昭正抓着阮知微,打算领他去灶台喝碗姜汤,突然间被叫到,一个回头‘哎’了一声。
“阿娘,我多看两眼阿爹,就会被他骂猪脑子的。”
连着几回被抓包,她举了举手里的红枣发糕,对着舒海雪叫道:“阿娘,我先去热热发糕,等会儿端来给你和婉姐儿尝尝鲜。”
亏她说得出口,猪脑子也得有脑子,她有哪门子的脑子。白骡子向前一个扑腾,想要扯住这个不孝女,瞧瞧她说的什么话。
抛父弃母,一个破风的黑心大棉袄。
“那你就带着知微去吧,他刚好回来,灶头上还烧着梨子水,你记得给他倒一碗。”舒海雪摆摆手,让她带着人去灶头,毫无挽留的意思。
她真是太好收买了,一个发糕,就让她相信了白昭昭。白骡子又累又饿,怎么就没人想起给他倒上一碗梨子水?
“你看什么看?你还想喝梨子水?”他长得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的。
舒海雪见白骡子连在家人面前都要恶形恶状,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想眼不见为净,这下好了。
他算彻底惹-火了她。
“婉姐儿,你去灶台上帮帮昭昭,这会儿,我同这家伙有话要说。”
眼中的烦躁一闪而过,舒海雪推了推搭着她手臂乔婉儿。
有些话,她不好当着小辈的面说出来,关上门就不一样了。
这下子白骡子可紧张了,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他分明什么都没说,就一下子被冠上罪名。
只听到‘啪’的一声,大门彻底关上。
这下,乔婉儿只能去厨房找白昭昭。
其实张罗三餐,她倒是无妨。
可惜她是真的不想面对阮知微。
“昭昭,你真的需要我帮忙吗?”
去厨房的路不远,她一下子就到门口。
话语间,她朝着里头探头,摆明了,不想一脚踏进去。
“啊?”白昭昭正按着阮知微坐在矮凳上,喂他喝梨子水。
听到乔婉儿的声音后,她侧过头道:“婉姐儿,这几天燥得很,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她这是在灌鸭子?乔婉儿眨眨眼,差点被她的行为给逗笑了。
这梨子水不至于难喝到要强灌吧?
“不了,不了,我不渴。”她摇了摇头,想起现在正学着针线活的娟姐儿,有意过去陪她。
“昭昭,我在你房里发现了一些有损的衣裳,不如我帮你拿去给娟姐儿修补下。”
肥水不流外田,这赚几个铜钱的活计,还是要留给小姐妹。
补衣裳是什么要紧的活吗?白昭昭以不解的神情看向乔婉儿,随手搁下碗到阮知微怀里。
你给我安分点,记得喝完。眼神一使,她让他自己端起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