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兔也不能追我们老师啊!(118)
没错,他和他的父亲绝不相同。
即使再渴望她的回头,即使再渴望重新被她注视,他也不会再把她拉回这个凡世。
“不…不可能……我们不是一样的吗,为什么我会输给你……”虚死死地抓着松樱的胳膊,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但他自己的心脏还是先一步被松樱捏烂。
“唔……”松樱在虚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脸上终于浮现出银识他们熟悉的笑容,“可能因为我是喊着羁绊啊热血啊冲上来的吧。”
“神智恢复了?”虚嗤笑一声,“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松樱没在乎他的嘲讽:“你能不能说下那个?就是「没能让松樱尽兴,我很抱歉。」”
虚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恨不得把对方砍成两半。他抬起腿试图攻击,又被松樱狠狠提着领子按在了航站楼上,这栋大楼终于再也禁受不住两个阿尔塔纳变异体的璀璨,彻底崩裂。
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松樱意识到不对:“你做了什么?”
“银时!!不好了!!!”
坂本辰马惊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阿尔塔纳解放大军那边说,粒子炮在刚才开始了自启倒计时!!”
在松樱充满杀意的目光中,虚吐着血欢愉地宣告,“没错,这就是我留的后手。”
他凄厉又肆意地笑着:“能抵消掉那束粒子炮的方法,你和我也都知道。”
在轰然倒塌的世界中,两个人因为刚才的厮杀紧靠在一起,从远处看反倒像是在拥抱一样。或者说,比所谓的家人与血缘更加深刻的东西将他们裹挟着,他们的心脏被这颗星球连接在一起,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
「我了解你,因为我就是你。」
「我不理解你,因为我与你没有生长于同一个世界。」
他们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一齐跳入了深渊。
从崩塌的航站楼下,一束比刚才还要剧烈、庞大的阿尔塔纳从地底喷涌而出,地球最大的龙脉之源开始吐息。饱含着星球之力的阿尔塔纳直冲云霄,与发射而来的粒子炮在大气层外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直至将其彻底打散。
刹那间,整个银河系亮如白昼,这片耀眼的光芒终于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不……不可能……”阿音和天音终于突破重重封锁带着定春和狛子赶了过来,“要召唤这样强大的龙脉之力,除非是阿尔塔纳的变异体把自己重新投入地球的源流中……”
“你说什么?!”神威紧攥住阿音的衣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将重新归于行星阿尔塔纳的能源之流中。”陇缓缓抬起头,左眼彻底变成漆黑的颜色,“她也许会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
航站楼已经在刚才彻底湮灭了,而那束光芒此刻也渐渐消散,神威冲了过去,在刺目的白色光芒中看到了松樱模糊不清的身影。
他看到她微微偏过头——就像她总是施予他的偏心那样,露出一个温柔的、充满爱意和歉意的笑容。
她慢慢张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大地的轰鸣把一切声音都盖住了,神威拼命想要靠近,却无法前进一步,只能拼命辨析她的唇语——
「神威。」
她在叫他的名字。
松樱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无法传达给对方,于是在身体彻底消失前,最后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神威本能地重复了这个动作。
然后他就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那是松樱在烙阳给他的、由她心脏化为的红玉,那时她的话响在脑中——
【我把我的心留给你,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消亡。】
“哈……”少年颤抖地俯下‘身,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低哑而疯狂的笑声在已经熄灭光芒的巨大深渊中回荡。
一无所知的神明,只凭着自己慈悲的善意,却想治愈恶鬼的一生吗?
一无所知的神明,你知道自己偏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即使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你还记挂着的竟然是不愿意让我再经历一遍童年的痛苦吗?
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已经要释然了,准备放手了,为什么还是选择在最后一刻给予我这样的怜悯与安慰呢?
神威抬起猩红的双目,脸色惨白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陇死死掐住神威的脖子,嫉妒快要将他吞噬:“你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如果让我再找到她,”浓重而漆黑的情感翻涌在少年眼中,汇成一个偏执到疯狂的笑容。神威抬起手,像铁钳一样拧断了陇掐住他的手臂,一字一句地撕裂对方的理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