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犯(36)

“睡着了？”宋望生把手机丢在床头柜。

闻芷静了静，被子从头顶拉下来，转过去，长久闭目再睁开时有些受不了强光的刺激。

她皱眉眯眼，站在床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她这动作，往旁边移了一步，正巧帮她挡住从身后浴室射来的光线。

闻芷睁眼，适应光亮，因为犯困嗓音含糊：“嗯......刚刚挺困的，躺下了却睡不着。”

宋望生看她一眼。

两米多宽的双人床，她贴着东边那侧，中间和西面还余了很大的空位。

宋望生扫了眼那空位，没多说话，只是把右手的戒指取下来，抽了床头的抽屉扔进去，掀被上床。

他躺上来，闻芷下意识又要往旁边避，但只动了一下，想起在医院那晚也是这样，便莫名地没有再动。

随后她稍转身，再次背过去，身后的人貌似抬手关了灯，卧室吊顶包括远处浴室的灯光依次灭掉，只留了床下感应的地灯，房间陷入昏暗。

晦涩不明的光线里静默片刻，他转过来，从后拥住她。

“闻芷，理理我。”他忽然说。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面。

她从来没听过他这种语调，带点倨傲，但又染些落寞颓丧的气质，很无奈的叹气似的。

闻芷心里一紧，再之后是被轻掐住心脏般的钝痛。

床下的感应地灯已经熄灭，是比刚刚更加融入沉静的黑暗，她闭了眼睛，手指在被子里抓住床面：“我没有不理你。”

身后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嗓音恢复散漫，在黑暗里：“从住院到现在，睡两次了，每次都背朝着我。”

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唤醒背对他那人的良知，长久的沉默后，女人仍旧背对他，瘦削的背影沾了极淡的月光，在他怀里。

宋望生滚了滚喉，正打算松开她侧身，给她自由的空间，怀中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转了过来。

闻芷穿了很单薄的睡衣，头埋进他胸前，放弃挣扎般两手伸出抱在他的腰间。

“哥......”她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怎么会不喜欢。

是从她十六岁开始就放在心底，默默注视了好久的人。

宋望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停顿半晌，右手抬起，轻搭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片刻，他唇蹭在她的发间：“我们算和好了？”

闻芷紧了紧拽在他身后的手，放松呼吸，最后叹了浓重的一口气，头埋得更深：“嗯。”

和好不和好的，她心里放不下不是吗。

宋望生的吻从她耳后落下来。

窗帘没拉严，有一丝很窄的缝隙，清淡的月光就从这缝隙中挤进来，在窗前的地毯上投下一道斜斜的光线。

她被宋望生锁住手腕压在头顶，深陷在柔软的床铺。

她偏头，重重呼吸，纤细的脚踝被宋望生捞住，挂去他的腰间。

他反复摩擦她小腿处细腻的肌肤，听她在耳边的呼吸。

她动了动手，从他手中挣脱，挂去他的颈后，手指无意识稍落，抓住他后颈的碎发，再次重重呵气。

宋望生后背覆了一层薄汗，他直身，唇从她身前撤开少许，手也从她下侧另一处拿开，转而拢上她的头发，低头，鼻尖几乎抵到她的侧颊。

沉哑的声线，问她：“弄疼你了？”

闻芷转头偏到一侧，轻摇了两下。

宋望生看她回避，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转过来，拇指在她下巴处摸了摸：“哪里不舒服？”

他动作带了少许的强势，闻芷避不开，只得抑制住喘/息，勾着他的脖子往前，下巴搭在他的肩头，脸埋下去。

如实说：“好久没做......有点紧。”

宋望生压着她的后颈把人带进怀里，翻身换成侧躺的姿势抱住她，右手不自觉的揉捏了她的后颈，淡淡散漫的笑音，沙哑的声线压在她的耳边：“手指也不行？”

闻芷摇摇头。

他靠上床头，带她坐在自己的胯骨，右手摸到床头，开了盏极暗的阅读灯。

闻芷手背挡在眼前，听到他摸索着拉床头的抽屉，适应光线后睁眼看过去。

看到一层抽屉里放了两个方盒，方盒的旁边还有一管滑剂，但他略过那两个方盒，只把瘦长的罐子拿了出来，再之后推上抽屉。

他再看回来，两人对上视线。

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闻芷只是顿了一秒，撩了被子盖住自己，还是看他，眼神没掩饰，有微微疑惑。

暗橙色的光线从右侧打过来，拢在他侧脸一层柔和的光线，他稍低头，唇角提了提，拆那管东西，调侃似的：“手指都不行，别的可以？”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闻芷稍稍耳赤，偏头抿唇，再是被他托着后背重新抱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