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不解春风意(247)
云霁的声音忽然稳了些,她抬头望着林绝睫毛上的暮色,
“我的那篇致谢……”
云霁声音很是颤抖;
戒指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我在论文致谢里写‘致林绝,除亲情友情与爱情之外,你是我第四种难以言喻的长情。”
林绝忽然笑起来,泪珠砸在戒指上,溅起细小的光斑。
她弯下腰,指尖抚过云霁泛红的眼角,触到对方颤抖的睫毛,忽然发现,云霁褪去青涩后,比当年更加俊美。
“傻瓜。”
她轻声说,却在云霁眼里闪过惊慌时,忽然将手伸过去。
银戒滑入无名指的瞬间,周围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有学妹捂住嘴转身,肩膀却在轻轻发抖,男生们则默契地将手电筒光束聚成光斑,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像撒了满地的星子。
云霁起身时,膝盖因久跪而发麻。一时间竟然腿软的起不来。
林绝伸手扶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对方后颈的碎发,此刻头顶的暮色渐深,却有比流星更璀璨的东西,在彼此交叠的掌心跳动。
“以后云老板还会像今天一样紧张吗?”林绝将头轻轻靠在云霁肩上,听着对方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
“我不紧张!我只是……只是激动嘛~”
云霁的笑声混着晚风吹来的花香,她望着远处教学楼亮起的灯光,“林绝,与你相爱,我才觉得,人生苦短,
周围的同学开始三三两两散去,有人轻轻将掉落的小花别在她们风衣上,有人边走边抹眼泪。
操场的广播忽然响起《致爱丽丝》,细碎的音符里,云霁听见林绝在耳边说:“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向我求婚的~~~”
暮色完全漫上来时,她们沿着小路往实验室走。云霁看着林绝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想起,刚才在演讲时自己的比喻。
胡杨与红柳的根系在地下纠缠千年,终于在某个春天,共同开出了穿越风沙的花。
而此刻,她掌心握着的,是比任何事物都更珍贵的,时光馈赠。
致林绝:
“林绝,我想我从十八岁起,就从未停止过爱你”
“岁晚青山路,白首期同归。”
“林绝,我爱你。”
“Summer will come around again. People who meet will meet again.”
第100章 圆满
在暑假正式来临后,云霁和林绝选择了旅行结婚。
七月的风卷着薰衣草田的紫浪漫过普罗旺斯的丘陵时,云霁的指尖正沾着未干的油彩。
林绝站在画架后,看爱人的笔触掠过画布,将远处塞南克修道院的石墙与天际线的流霞揉成温柔的漩涡,
云霁的手指此刻正蘸着钛白与钴蓝,在亚麻布上洇开她们的第七个夏天。
“这里的光像液态琥珀。”
她转头时,防晒帽檐下漏出的光斑正落在林绝腕间的金手镯上,金色与普罗旺斯的阳光相撞,漾起细碎的虹。
林绝笑着递去柠檬水,瓶壁凝着的水珠滴在画箱边缘,惊飞两只停在颜料管上的蜜蜂。
远处的风车缓缓转动,将草香与阳光磨成粉末,混进她们背包里的日记本。
那里面夹着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的门票的票根,和在威尼斯大运河上捡到的半片贝壳。
“下一站去圣托里尼?”林绝蹲下身,替云霁调整画架角度,看爱人耳后的银饰在风里晃出细弧,
“那里的蓝顶教堂,应该很适合拍你戴着戒指站在悬崖边的样子。”
黄昏降临时,她们沿着石子路往民宿走。
云霁的帆布鞋踩过被晒暖的石板,听林绝讲着今早偶遇的法国老太太,对方看见她们交叠的戒指时,忽然用布满皱纹的手比出心型,眼角的笑纹里盛着六十载婚姻的月光。
“她丈夫每年都会给她采一束薰衣草。”
林绝晃了晃手里刚买的干花束,紫色花穗蹭过云霁手背,
“直到去年,他在花田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最饱满的那支。”
云霁忽然停步,转身将林绝轻轻抵在石墙上。
远处的教堂传来晚祷钟声,惊起一群低空掠过的燕雀。
她望着爱人瞳孔里摇晃的灯火,想起在冰岛看极光那晚,绿绸般的光带漫过雪原时,林绝忽然说
“这是宇宙在替我们写婚书”。
“以后我们的小院子,”她伸手拂去林绝发间的草屑,“要种满花花草草,再养几匹马儿”
唇瓣轻触对方额头时,闻到防晒霜混着海盐的气息,
“等老了走不动了,就坐在摇椅上看它们打架的样子。”
林绝的笑声混着民宿老板开窗的吱呀声,飘向缀满星子的夜空。
她环住云霁的腰,这几年云霁坚持健身,也或许是在草原上干着体力活,身材越发的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