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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米之内(122)CP

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到指尖,他猛地一抖,过了半晌才掐灭。

沈之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崔秀勤和沈力在看电视,沈之游已经睡了。

“咋了,幺儿,最近咋样?”崔秀勤举起手机,“你们那边回温没得。”

“回了。”沈之行垂下了眸,胸口堵得发痛,“你们最近怎么样,还有沈之游呢?”

“哎……骨头拍片没什么问题,但这段时间胃口一直都不好。”

“可能天逐渐热了,不想吃。”

“可能吧,他这几天球也没踢了,说不想踢没精力,睡得也早,一学习就喊头晕。”崔秀勤看起来也头痛,“所以你在那边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嗯我会的。”

崔秀勤视线却隔着屏幕描摹着沈之行的脸:“咋了?不开心?看起来有心事。”

“没什么。”沈之行笑了一下,笑意没进眼里。

沈力一听就探过了头:“心情不好?职场受欺负了?”

“没有的事。”沈之行赶忙摇头。

“你这豁不到我们哦,你有撒子情况,我们看一眼都晓得,你是妈老汉儿勒幺儿都嘛。”

沈之行突如其来的,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点想哭。

“我想换公司。”

“为撒子?你真勒考虑清楚了吗?”

“嗯,两边都有各自的好。”

崔秀勤叹了口气:“你就烦恼这个啊,那跟着本心走嘛,我不懂也给不了太多建议……但我觉得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娃儿,我和你老汉儿肯定不想你离开这么牛逼勒公司,进切都好难嘛,但是你一直纠结,想走肯定有你勒理由,那就做吧,但前提是个人考虑称头再走,凡事莫冲动。”

“嗯……”

几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也不晚老,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莫影响你老。”

“好,晚安。”

“好,还是那句话,身体身体身体,没得撒子比身体健康更重要。”崔秀勤又老生常谈地反复叮嘱,“个人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不好自己的时候就找个伴,互相照顾。”

“晓得了。”

挂断电话后,沈之行就跟卸了力一样,眼睛发涩,喉咙也干。

如果之前胸口只是像石头堵住,那么现在整个人就像被一座山压住一样,连动弹都困难。

如果可以的话,沈之行真希望没有明天,这样就可以不用醒来。

第二天,他居家办公的批复下来了。

鉴于是企业通讯软件,大部分都被监控着,宁熠辉在上面只是公事公办地给他发工作消息,顺便问了他生病的事。

沈之行回得礼貌但也僵硬,现在光连看到这三个字都让他感到一阵难堪。

其他同事也发了消息问他怎么病得这么突然,昨晚就他没喝酒好好的,怎么还生病了。

沈之行只能借口着说半夜的时候才觉得不舒服,可能是去朋友家拿东西时被传染的。

只可惜居家办公最多也就躲这两天加一个周末,下周一回去他还是逃不掉地要见那个人。

不过,在沈之行回公司前,他先得到了沈之游重新住院的噩耗。

那日电话之后,沈之游低烧不断,一直喊骨头痛,吃两口饭就开始牙龈出血。

崔秀勤和沈力怕影响他工作,一直没有告诉他,直到现在进医院重新做骨穿,才通知他这件事。

沈之行非常后怕,过往在大学时的压力一下又压了上来,他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的,都五年没复发了,而且一直吃靶向药,复发概率应该很低,而且他现在还有存款,能挺过去的。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心口还是堵到胃痉挛,整个周末他几乎也就只吃了两顿饭。

周一当天回公司的时候,沈之行黑眼圈非常重。

从上周三开始,他几乎彻夜未眠,整个人神经紧绷着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就连开例会时都被同事慰问了好几次。

他能感受到宁熠辉好不掩饰看着自己的视线,赤裸直白,但沈之行没有予以回应。

在公司多呆一秒,都让他坐立难安,这些日子,大家都是怎么看他的,沈之行不得而知,也没有勇气再去想。

中午他只在楼下买了个加热的三明治,一个人去了天台上面抽烟,抽了三根,三明治都没咬两口。

脚下,是川流不息繁华的b市,这里像是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满载着为了梦想和金钱奔赴而来的游客。而他站在岸边,像是站在摇摇欲坠的悬崖。

有那么一刻,沈之行其实有点想跳下去。

每一个城市都让他太累了,可身上的负担和枷锁又太重,让他迈不开步子。

“沈哥,沈哥!”

背后突然传来有些着急的声音,沈之行还没回头,后腰就被人一下猛地抱住往后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