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在,这个人是他的组长,宁熠辉。
这个科幻片,沈之行终究是没看进去,后面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时候,也可能是到点了,再加上冷气吹着又坐了飞机比较疲惫,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之行就这么靠着睡着了。
“所以沈哥你有做什么攻略吗?”
宁熠辉问完之后,却没再得到答复,他回过头去看,却看见沈之行平稳地睡着。
在冷气的运作中,每一次呼吸都和过去麦里的一样,只是这次他不用再开着免提把手机放在另一个枕头上了,这个人现在就在他旁边。
他视线越来越暗,起身给沈之行盖被子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伸出手,碰了碰对方的嘴唇。
温热的,还能感受到喷薄的鼻息。
欲渴在心里越变越大,他想要真切的陪伴,想要转过身背后有个属于他的家,有个每晚等着他,兴奋地和自己分享着日常,告诉他彼此需要的人,而不是软件上那个看不着也摸不着的沈之行。
呼吸就这么洒在他的指尖。
一直到沈之行嘴唇无意识动了动,他才像骤然反应过来一样缩回了手。
宁熠辉就这么看着熟睡的人,大脑逐渐变得浑浊不堪。
过了半晌,他又重新伸出了手,不过这次是用手臂上纹身下的增生轻轻地摩挲着沈之行的锁骨,在黑暗里他仰起了头,像是这样才能缓解难耐的阵痛和瘙痒。
如果从十年前,就有一个人对自己说不要死,会一直陪他该多好。
第二天一整天,大家主要都在和第一家本地支付企业对接,一直到六点才结束。
结束后在回去的路上,沈之行看宁熠辉接了个电话,看起来似乎不是件开心的事,非常严肃的模样,接完电话后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也没说去哪,就先行离开了。
宁涛这段时间都在河内和胡志明两个地方跑,宁熠辉也知道来这就逃不过会见他。
现在外贸生意受局势影响非常困难,宁涛在东南亚国家的厂基本都受到了制裁冲击,之前就一直在紧急开会,想尝试部分出口转内销的同时,把出口转向新的以中东为主的多端市场求生存。
因此也无数次的让他回去接手帮忙。
两个人约定的地点是一家餐厅,餐厅是老牌的越式法餐风,天花板的吊扇转得慢悠悠的,带着些燥热和乏味的沉闷。宁熠辉推门进去的时候,宁涛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桌前的水杯只喝了一口,杯壁挂着水珠,旁边还坐着一起的司机和助理。
“来了。”宁涛看了他一眼,语气不重,却含着某种习以为常的命令感。
宁熠辉坐下,随口说了句今天对接延迟了,便没再继续解释。
宁涛没回应,静了一会儿,才道:“我听说你们最近跟本地支付公司谈得挺深?”
“嗯,是最近的重点。”宁熠辉平淡地开口,眼神没怎么往他那边看。
宁涛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对他的东西嗤之以鼻:“做点小项目就这么忙了?发的消息一条也不回,电话也是说两句就挂,我以为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好歹是学到点本事了,”
宁熠辉太阳穴跳了跳,抬头看他,表情冷淡:“你让我来,不就来了。”
“让你来是锻炼锻炼你最基本的能力,不是让你野着不管家里的事,你以为生意垮了,你还有现在的日子过?”宁涛语气极差,“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还不清楚?你姓宁,别忘了你的责任。”
宁熠辉掀起眼皮:“你有的子女好像不止我吧。”
“你是男的,现在还最大,学成归来就是要帮家里做事,你在公司这个季度做完就走,回来帮忙,我给你三叔说一声。”
“我来这公司一年都没满。”
“所以呢?反正都是我安排的,现在我这边需要你。”宁涛嗤笑了出来,“我知道你还在不死心的和你那群同学远程对接你们的ai产品。”
宁熠辉深吸了口气:“现在离职不行。”
“没说现在,当然有个告知期。”宁涛敲了敲桌子,“我养你这么久,已经够纵容你了。”
“没感觉你养过。”
宁熠辉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阴毒的视线投了过来,对方也许是因为在两个下属面前被拂了面子,果不其然因为他这一句变得暴怒异常:“老子没养过你?!没养过你谁他妈送你出国,谁他妈给你安排的工作!!老子有这笔钱养个畜生都比你好使!也不至于现在家里需要你你他妈天天躲!”
宁涛怒吼时桌上的杯子被他带得晃动了一下,茶水晃了出来,滴落在桌布上,像是溅出的火星。餐厅里其他客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愣,纷纷回头,宁涛却浑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