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过来一辆打着远光灯的车子,掠过景尚的面孔时,让这种变化更显而易见。
陆承安像是抓到什么极为隐秘的东西,确保自己的五官此时藏在阴影里得意地一挑眉。
“不然呢?”景尚反问道。
陆承安语气驱逐:“你干嘛要跟我回家?那是我家啊。你不应该回自己家吗?我们之前也不是能到对方家里住的关系吧。”
“你再说一遍。”
哈......陆承安心里想笑。
还以为景狗真的平静呢。
这不是会生气吗。
还是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18岁便用惯的招数,在已经长成29岁的陆承安这里依然是杀手锏。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无论他性格变化多大,面对景尚时骨子里的本性永远存在。
那是他对真实自我的呼唤。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陆承安轻呵道,“你现在看着那么凶,肯定情绪不稳定,在部队里没少揍下属吧。”
“我只是个柔弱的医院研究员,抵不住你砸过来的拳头。”
“好吧好吧,你要跟就跟着吧,反正不是我邀请你的。”话没说完他扭头就走。
毫不意外,景尚几乎踩着他的脚后跟立马跟过来。
“陆承安。”
“嗯哼。”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承安说:“你猜喽~”
约两分钟后,陆承安引领着景尚来到适合两个人居住的小家门前。现在应该掏钥匙开门、又或者应该把某根手指按上去识别指纹开门,但陆承安迟迟不动。
不知何时,景尚垂落的眼睛定定地落在陆承安左手中指。它与其他手指的颜色有很明显的差异,虽有正常的肌肤质感,但具体材质毕竟是金属,无法伪装皮肤的颜色。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进我家比较好。”陆承安突然说道。
楼道里有灯,暖色的。景尚倏地抬眸。那双一忍再忍的深紫色眼睛在得到第二次拒绝后,开始紫得发黑。
“理由。”景尚声音轻压迫感却强,“还想说什么,你可以一次性说完给我听。”
“哦。”陆承安从口袋掏出一把没有任何装饰品的钥匙,光秃秃的,纤长的眼睫垂下暂且遮挡烟蓝色的眸子,说,“你也知道,11年,会改变很多事。”
“我家里有人。我们还有一个宝宝呢......”
“咣砰——!”
“草!你踹我门干嘛?!”
在陆承安说出那句“我家里有人”的时候,后面刚起头,景尚就粗暴地一拽他手腕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让房门漏出来,然后长腿一抬一脚踹上去!
“扑咣——”
门开,猛地撞向墙壁,又猛地嘎吱反弹回来。景尚便又踹了一脚,在陆承安又一声草里,还有一句你特妈玩不起啊,看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大门心疼不已。
景尚牢牢攥着陆承安的手腕像回自己家似的,大跨步进去。
过道里的灯光暂时映亮屋里的陈设,只匆匆扫过一眼,这就是个单身汉居住的房子布局毫无保留地暴露。原先待在自己猫窝里的‘陆承安’被房门地震骇得喵呜奓毛,嗷一嗓子蹿出残影躲到沙发底下观察敌情。
“你吓到我儿子啦!”陆承安怒道。
然后他便感到肩膀一重,整个人被景尚往后推去。
刚刚被暴力打开的门此时又被暴力关闭,没少受罪。陆承安后背感受到一只大手垫上来。
他撞向门板,同时也撞进这只大手干燥温暖的手心。
景尚将陆承安困在冰凉的门板和自己坚硬的胸膛之间,抚着他后背的手向上游弋,摸到陆承安的后颈。有很多枪茧的手掌磨蹭到阻隔贴的边缘,触感粗糙糟糕,陆承安低低地唔一声,抬手要拒绝他碰自己。
可是很快被制服。
景尚不给他动弹的权利。
黑暗中,阻隔贴被景尚强硬地撕掉。陆承安微微哆嗦:“你别......唔嗯......!”
唇舌相碰,呼吸交融。
后颈的大手没放开,景尚不管陆承安怎样抖,爱不释手地摸他的腺体,人最敏感的地方。另一只手颇为强势、但又不至于夺走陆承安太多呼吸的拤住他下颏处的脖颈,玩命般地亲吻他。
......
“陆承安,你该知道,”景尚以一种刁钻到陆承安完全逃不掉的姿态桎梏他,呼吸紊乱唇齿厮磨,“我受不了你的挑衅。”
“陆承安,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走之前说过什么。如果你真的忘了,我可以再说一遍。”他把陆承安额前的发丝按压着朝后捋去,让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得以欣赏爱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美得不可方物的五官,“我说我会活着回来找你。”
“你必须要等我回来。我走一年你等我一年,我走十年你等我十年。如果你敢娶妻生子,或者敢嫁给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