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离陆承安的头顶仅剩两公分的手,突兀地僵在半空,和顾闻脸上的笑一样僵。陆承安没挪动脚步,只是明知头顶有东西所以眼珠向上抬,天真道:“学长,你不摸一摸我吗?我想让你疼疼我。”
顾闻的嘴角抿成一条线,手掌缓缓缓缓地收了回去。
“谁不允许?景尚吗?”听状不对,陆霖琪突然从中插话问道,“陆承安,不要告诉我,我找不到你的这些天,你在隔壁景尚的身体下面?”
他满面怒容:“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离他远一点,你怎么总是不听!我也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18岁的那天晚上必须在家里等我。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可是你让我找不到。我是你爸不会害你,你爸爸也一样爱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比我们两个对你更好。”
“我们才是爱你的。”
“我知道啊。”陆承安被吼得有点失落,他不想惹陆霖琪生气,“爸我知道的,我也很爱你和爸爸啊。真的很爱很爱。”
陆霖琪说:“我们爱你才会这么对你。”
“我知道的。”陆承安答。
“......”
夜晚降临,时隔多日,陆承安又坐回到老地方观看天上的星星,颇有种今非昔比的感觉。明天肯定是个好天气,今晚的明亮眼睛有很多。
星空是送给夜空的礼物。
生锈的栅栏门边长出许多软软的青草,手掌摸上去时,陆承安都害怕把它们弄痛。
‘陆承安’蹭着陆承安的腿喵呜叫,把景尚昂贵的衣服蹭上好多根猫毛:“别蹭了,要是因为你的毛他再生气我可不会救你的。”
说是这么说,手上撸猫的动作没停过。
有段时间因为身上都是‘陆承安’的毛,难清理,陆承安发愁怎么阻止掉毛,上网搜索。
网上是这么说的:【猫猫很乖的啊,一年也就掉两次毛,一次掉半年而已。[摊手.jpg]】
再次想到这句话,陆承安像刚看到那天似的低低乐出来,音色清泠。刚笑两声他就面色微变轻轻地嘶气,隔着衣服揉肚子。
“喵呜喵呜~~”
“嗯,”陆承安放松,胳膊朝后,单手拄着地面,身体后仰抬头数星星,“叫大声点。”
话音落地,他脑海里突然响起景尚前几天逼他叫大声点的命令,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可想而知现在景狗对他影响有多大。
“玛德,狗玩意儿......”陆承安嘟囔,随后拍了下小猫头,也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再叫大声点。”
好像‘陆承安’疑惑和亲昵的喵呜喵叫声,可以挥散陆承安不久前在楼下客厅听到纪邈在楼上的哭声。他不是绝望地哭,也不是排斥地哭......
当然也不算舒服愉悦地哭。
夜来香、果柚香。
一种什么香——没有这种香啊。从马路对面飘过来的。陆承安狠皱眉头,抬眸看。
浓重的夜色里,一辆打着远光灯的、改装成防弹车的越野车倏地冲过来。车窗玻璃降下小半截,往车厢里通风透气。
引擎的轰鸣声豁然清晰,车子由远及近,飞似地经过陆家门前。陆承安抬胳膊挡在偏过脑袋去的脸前,还是吃了一嘴尘土。
有盏路灯直直地射过来,光投在挡风玻璃上,让车里的情形清晰一瞬。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牧寒云侧脸生硬,但并不冷漠,且一副刚得餍足的满意。而副驾驶的景慈脸色苍白,疲惫地微垂首,手捏眉心,颈侧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吻痕和咬痕。
A l p h a们野蛮,发生过“运动”后的信息素泄露,这是不可避免的。牧寒云的信息素带着一种几乎要毁灭世界的攻击性,陆承安觉得头都疼了,躯体下意识变软,几乎是一下子丢失力气。
幸好那抹味道确实很淡,消散得也很快,否则陆承安不得不怀疑会因为牧寒云进一次医院。
尽管这点信息素在牧上将那里特别的微不足道。
车子径自开进牧家,车速几乎不减,陆承安曾住过将近20天的房间灯火通明。
虽然只能隐隐看见,但方向不会错。
怎么是那间卧室开着灯?他抿唇沉思......这些天他住的不会是景尚的房间吧?
陆承安看了眼手机,想确定几点了,短信和电话那里的红点吸引他的注意力。
积攒了半个月的。
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陆霖琪跟纪邈,短信是条陌生号码——也是见了鬼了,他都换新手机了还能收到陌生号码的问候。
短信是前几天发来的了。
陌生号码:【这么多天不来学校,牛哔。景尚牛你更牛。】
“哇呜——”
‘陆承安’叫声什么时候这么难听了?陆承安微惊,拍拍小猫的尾巴根说道:“大半夜的你干嘛这么叫,跟小孩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