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傲娇死对头的安眠药(264)
他从手腕上褪下根红绳,坠着块精雕玉琢的山茶花,花瓣的纹理都清晰看见。
顺着两人相握的手,他换到陆洺手腕上,缓慢地单手打结。
“庙里开过光的,保平安的。”
暖玉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静静贴在腕上,陆洺假装没看出来宋野的故意磨蹭:“你不是不信这个?”
“人有所念,就会有所欲,求而不得,就会寄托于神佛。人之常情。”宋野小心调整好位置,掌心在玉上覆盖几秒,默念咒语似的。
良久,他收回了手,苦涩一笑:“再见。”
陆洺眼眶酸得很,在泪水涌出前一秒转身:“再也不见。”
说罢,迈开腿就走,生怕晚一秒后悔。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宋野也没能收回目光,心还在隐隐作痛,空了的那一块再也回不来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人。
宋芸见他摩挲手腕,也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传家宝:“你就这么送出去了?”
提起这个,宋野一脸坦然:“嗯,送出去了。”
随便他出了门就丢,还是砸碎了听个响。
程秀在他手上拍拍,温柔安慰:“春天会周而复始,该相逢的人总会相逢。”[1]
宋野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秋风扫落叶,摇了摇头:“明年再开的,就不是我那朵山茶了……”
*
“宋医生,张医生,这边这边,山路不好走,你们小心点哈。”
南方的小村落里刚下过初春的第一场雨,薄雾笼罩,雨后春笋冒得欢快,空气中弥漫着冷冷的自然木质香,通往半山腰的石板路湿滑不好爬。
张诚“诶呦”一声,脚下打滑往后倒去。
“小心。”有只有力的手抵住了背,在他刚站稳就收得飞快。
张诚给前面带路的琼姐说声“没事”,而后看向从始至终没什么表情的人:“野哥,你这种各大院抢着要的人才,不应该留在院里攻克疑难杂症,跟着我们下乡吃苦干嘛?”
自从去年表白事件后,宋野就变了许多,外人看着就是沉稳冷静许多,只有熟识他的人知道,那个爱胡闹开玩笑的人随一个人一起离开了。
果不其然,宋野闻言只是浅浅一笑:“遇到瓶颈了,出来换个环境透口气。”
他举目欣赏山野间的风景,深吸一口凉气:“风景不错。”
这话半真半假,张诚看着他,叹了口气,接着赶路。
琼姐在不远处对他们招手:“真是不好意思呀,之前村里给你们准备的房子被前几天的雨冲塌了,这才用我的老房子凑合下,有些破,别嫌弃哈。”
她是村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祖上富过,留有两套中式小别院,不过位置偏僻都在山上,一年到头也不来几次。
最近旅游业势头不错,她正打算改成民宿呢,结果半年时间全给租出去了。
张诚扛着行李气喘吁吁爬到坡顶,一看古朴雅致的中式房子吃了一惊:“姐,谁说这房子破啊,这房子可太好了!”
只见雕花木门拱顶垂下粉嫩的蔷薇花藤,两侧的墙上攀爬着大片的黄刺玫,庭院里一束高大的蓝花楹斜出大半枝丫,随风洋洋洒洒而落。
宋野看一眼,被扎了好几下,无意识攥紧行李箱拉杆,迅速挪开了视线。
“不是这间……”琼姐不好意思笑笑,指了指对面。
画风抖转,风一吹,屋顶的木板“当啷”声坠落,就比光头强的小屋好上那么一点。
张诚:“……”
宋野一脸淡然,提着箱子过去,随意扫视一圈,满意点点头:“各方面都还不错,同样配置换在S市,月租金得1w。”
风雅别致,收拾收拾颜值得翻倍。
他看向琼姐:“能帮我准备套厨具吗,简单的就行,各种调料也要。”
琼姐吃了一惊:“你会做饭?”
现在这年头主动做饭的男的可不多,还长得这么标志,工作也好,谈吐也好。
她动了心思:“我家有个姑娘,今天十八,不知道你……”
宋野淡淡一笑,扬了扬左手上的尾戒:“我是个不婚主义者,琼姐就别抬举我了。”
琼姐是村里人,不懂城里人十根手指戴戒指的意思,光听他的话和看他的表情,总觉得这年轻人心里有事。
倒是跟隔壁租他房子的男人差不多。
提起这个,她道:“你们住在这动静要稍微小一点,边上的客人喜静,千万不要打扰到他。”
送走琼姐,张诚边打扫卫生边往宋野那靠,见他神色还算正常,松了口气。
宋野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怕我陷入悲痛无法自拔?”
张诚正想意思意思摆手说不是,却见宋野痛苦地闭了闭眼,随后无奈瞥他一眼:“咱就是说,能把《悬溺》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