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今天钓了吗(204)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八年来,顾家人靠我得了多少好处?如今为我割让点儿利益怎么了?爷爷,心胸宽广一点,别把顾家人都当成白眼狼。”
“你……简直是胡闹!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顾氏掌权人的样子?你这样,我能放心将天御集团交给你吗?”
顾老太爷猛然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在茶几上,茶水四溅而出。
他身后的两名护理师见状,忙上前安抚。正在张罗祭祖仪式的胜叔,听到动静后,也匆匆跑了过来。
“顾先生,老太爷近日身体不适,还请您说话注意一下分寸。”胜叔见老太爷并无大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转头看向顾铎,微微躬身道。
“阿铎,你怎么能这么跟爷爷说话?”
顾锦也跟着帮腔,她重新坐了回去,伸手帮老太爷顺气。
“爷爷,阿铎也不是有意的,他就这脾气。再说了,他在外面代表的是顾家的颜面,平日里自然要强势一些。可能是对外人习惯了,所以一时没转变过来对您的态度。”
“阿铎,你也消消火,老爷子还不都是为你好!”文政妇唱夫随,一副和事佬的姿态走了过来。
他有意无意地瞥沈知言一眼,话里有话地说道,“你平日里怎么玩儿都行,没人管你,但别放在明面上。这对你、对沈总、对天御的股东都好。”
顾铎被这帮人气笑了。一个两个的,都是给个场地就能搭台子唱戏的“名角儿”。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今天是带言言来祭祖的,并不是来征得你们同意的。”
顾铎声音清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说着,他缓步踱到老太爷身前,冷眼环视四周。
“怕股票受影响?没问题,现在抛售还来得及。按市场价,你们抛多少,我吃多少。”
顾铎一句话便让几人闭了嘴,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吭声。
但显然,顾铎的气还没消。
“还有,爷爷,人老了难免会犯糊涂,所以容我提醒您一句。”
顾铎微微俯身,为顾老太爷重新续好茶,“您说不放心将天御交给我,这话不对。您什么时候将天御……交、给、过我?”
他将“交给”二字咬得很重,眼神寸步不让。
“这些年,天御的资产翻了多少倍您不是不清楚,当年的天御,是我拼死拼活拼来的,如今的天御,是我苦心经营赚来的,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而不是谁赠与的。”
顾铎的强势显然出乎了顾老太爷的预料,他原本威严的面容微微一怔。
以往顾铎在他面前,虽说未曾低声下气,但也从来没有如此明目张胆地忤逆过。可他今天一来,就一反常态地锋芒毕露……
——看来他这个孙子,今天是铁了心,不想相安无事地祭祖了。
顾老太爷一时摸不透顾铎的意图。他警惕地看着对方,虽然不再咄咄逼人,但也没有接过顾铎向他递来的茶盏。
顾铎举着茶杯,在空中停顿了片刻,见老太爷丝毫没有顺着台阶下的意思,便轻笑一声,站直了身子。
下一秒,他将茶随手泼到一旁,茶杯也被他顺势一同摔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这套茶具太旧了,胜叔,改明儿换套新的。”
说完,他便拉起沈知言的手,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仪式快开始了,都去祠堂。”
顾老太爷自从住进疗养院后,只在祭祖和寿辰这两个日子,才会在人前露面。顾铎之前念着血缘关系,不曾将关系闹得太僵,从未像今天这样,当着老太爷的面,不留余地的发号施令。
客厅中的众人一时面面相觑。这一屋子的人没有傻的,顾铎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难,只是不知道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
胜叔担忧地看向顾老太爷。
顾拙峰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很快便双目轻阖。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和蔼慈善。
感受到胜叔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走吧。难得阿铎搭台子,咱们就去看看。我也想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的翅膀能有多硬。”
……
顾家祠堂十分恢弘大气。在祠堂前,立着一块青石牌坊,上面镌刻着家族堂号,左右两侧各设了一座抱鼓石,寓意威严与权力。
陈婉华一早就守在祠堂里,查看祭祖的准备情况。
说是查看,其实就是躲在寝堂里喝茶休息。她实在懒得和那些姓顾的虚与委蛇。
直到看见顾铎和沈知言走进祠堂,她才肯从寝堂中出来。只是没等寒暄几句,便已经到了正点。
祭祖仪式如期开始。
享堂的八扇槅门半启,顾家人按照长幼顺序,在供桌前分站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