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心吗?”五条悟问。
降谷零低低呢喃:“怎麽可能……”
“也对,毕竟你是公安……”
五条悟的话却被降谷零后面的话打断。
“……怎麽可能不伤心。”
“诶?”
悲伤的情感一波比一波更加猛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降谷零仰头,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止住泪水,嗓音却哽咽了:“别不把公安当人啊,五条悟。”
就算他是公安,也是会难过的!
明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明明这麽多年他都一个人过来了……
可降谷零依旧心怀期待,期待着自己的父母某天会出现,会笑着拥抱他,会温柔地对他说:“我们回来了。”
可这一切,在今天全部化为了泡影。
诸伏景光伸出手臂搂住他,静静地陪伴在幼驯染的身旁,和他一起品尝悲伤的滋味儿。
几日后,一位公安的高层召见了他。
对方身居高位,出身世代从政的藤野家,如果不是对方召见,降谷零就算努力一辈子都很难有机会接触。
“你应该已经可以见到咒灵了吧?”藤野先生已年过五十,语气相当沉重:“我认识你的父母。年轻的时候遭遇咒灵,偶然得他们相救,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降谷零瞳孔地震,显然没想到自己父母还认识这样的高官。
“您是一直给我寄钱的好心人吗?”降谷零试探着。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开了,但是家里一直有保姆照顾他,而且每个月都会有人给他打一笔钱,一直持续到他考上警校加入公安。
那个人从未露面,会是藤野先生吗?
藤野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恩人之子,我自然要照拂一二。”
降谷零的心底立刻对他多出几分亲近,虽然这人从未露面,但也曾写信鼓励他,那个时候他还尝试过回信。
交流虽不多,却令降谷零印象深刻。
“谢谢您。”降谷零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又有些忐忑地问:“可以和我说说父母的事情吗?”
藤野先生闻言,重重叹了口气,从自己遇到两人时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降谷正晃和南风凉子正在被总监会追杀。
他出身世家,自然知道咒术界,也明白总监会和诅咒师。但正因为出身世家,才更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对总监会的通缉令嗤之以鼻。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逃亡途中都会祓除咒灵救下他的绝对不是什麽诅咒师。
为报答救命之恩,他曾为两人推荐工作,还提出可以帮他们和总监会交涉,可都被拒绝了。
两人隐姓埋名,虽然没有像诅咒师一样接单杀人,但也接了些祓除咒灵的单子,尤其是生下降谷零之后,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
他为两人感到开心,认为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可某一天,两人却突然来找他。
“他们还是放不下,认为总监会迟早会害死优秀的咒术师,决定回去盯着二木洹,找机会除掉他。”高官说到这里,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为了不让你被总监会察觉,利用血亲的关联,他们对你立下了束缚,封印了你的术式,拜托我暗中看顾。”
“束缚消失了,所以……”
“他们死了。”藤野先生拿出一只戒指。
戒指均匀地断成两截,他很快又攥紧了戒指,拳头微微颤抖。
“这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他们做了手脚,一旦断裂便代表他们……”
降谷零眉眼低敛,或许是因为已经哭过的原因,此刻竟可以保持冷静。
他又看向藤野先生,这个照顾自己长大的叔叔似乎很难过,父母肯将定情信物交给他保管,说明了这人的可信。
虽然藤野先生一直强调救命之恩,但对于父母来说,藤野先生一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挚友。
藤野先生握住了降谷零的手,将断掉的戒指放入了他的手中,声音微微颤抖:“这是你父母留下的最后的念想,你收好吧。”
降谷零手指蜷缩,缓缓攥紧了戒指。
父亲,母亲……
二木洹。
他的父母既然去追查二木洹,他们的死也一定和二木洹有关。
“您不是咒术界的人,这件事情还请不要参与。”降谷零认真地看着藤野先生,一个普通人贸然牵扯其中实在太危险了。
藤野先生没有拒绝,只是拿出了一个笔记本,郑重其事地交给降谷零。
喜久福教内,降谷零靠在卧室的墙壁上,仔细翻阅笔记本,上面记载了关于他父母的术式。
其中详尽,令降谷零鼻子发酸。
他的父母一定在离开前就已经猜到此行危险,否则也不会在封印他术式的情况下留下这本笔记,这是父母留给他最后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