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坦荡地说:“昨天我们是知道你在那里,故意过去的。很抱歉,用了办法获取您的行踪,打扰您了。对不起。”
李晓明其实根本没在意,他回去满心满肺想的是日化这两个字,但如今周渔这么认真的道歉,不得不说,让人心生好感。但他也好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跟踪我了吗?”
“没有!”她将分析说了一遍,“其实也想跟踪,怕你发现,就没,抱歉了。”
李晓明都乐了,伸出了手:“那我们这就是扯平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李晓明,海市日化业务处处长,我还不知道你的情况。”
周渔自我介绍道:“我叫周渔,是南河省南州市梅树村人,我有双重身份,既是一名蘑菇养殖个体户,同时又经营着一个连锁门市部。”
“我养殖的冬季蘑菇,在去年冬天的冬季菜供应中,卖出了十一万斤,如今,每个月的销售量已经达到了15万斤。”
“我的门市部是今年年初开办的,开始只有五家,位于南州市。目前,已经增加了八家,并且我们还在省会最中心地段,租下了一幢三层楼,正在装修,即将开业,到时,我们的营业面积将达到一千平米,是南河省最大的自营门市部。”
说完,周渔才伸出手,跟李晓明握了握。
李晓明是真吃惊,一边让周渔坐,一边打量她:“我是没看出来,我以为你是哪家的子弟。能有这样的见识。”
这不是乱说的,周渔出来办事,自然要穿的得体一些,她穿的是尤雪莉从香江买回来带给她的一件白色大衣,她本身个子高,长得好,又有气场,虽然年轻,但看着就挺厉害的。
更何况,周渔还带着三个人,要知道,这里来进货的,可不是一般的小商贩,最起码也是个二道贩子,生意做的很不错了。
人家为了节省成本,都是自己来,周渔带这么多人,一看就是资金雄厚,谁能想到,她是个农民呢。
李晓明是真惊讶也困惑:“短短大半年时间,你做到这种程度,我接触了这么多人,你是唯一一个,你很厉害啊。不过,这些都跟日化行业没关系,你怎么有那么多关于日化行业的思考呢?”
周渔就知道会这么问,她重生这事儿不能说,只能说发生过的真实事情:“我们南州有个肥皂厂,原先生产铃兰皂的,不知道您知道吗?”
李晓明应该是想了想,然后很歉意地说:“很抱歉,我没听过。”
这是正常的,像是南州肥皂厂这样的地方日化小厂,全国有几千家,影响力只在产地附近,很少有能突破地域,全国知名的。
周渔就把帮忙的事情说了,这才道:“我从那里就接触了日化行业,也看了不少资料,”她还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我在海市几天,也去了图书馆,这里的报刊真全乎,我看到了很多原先没看到的。”
这是真的,周渔必须得了解现在的日化行业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否则她也怕说错话。
那厚厚一本,肯定是每页都认真写了,还有剪报之类的,合起来都困难,用皮筋绑着,李晓明点点头:“昨天我开始听你的话,很生气。我们业务处的辛苦,是旁人所不知的,你所谓的躺在功劳簿上睡觉,事实上,我们很多时间根本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但后来你说我们只是签合同,根本不知道我们产品到底哪里好,怎么去让它卖得更好,这让我安静下来,我不骗你,昨天我饭也没吃,直接回了家,想了一晚上,睡下半夜爬了起来,我想我们这个行业,也想我们的工厂和我们的产品,我发现,我一个都想不通。”
“周渔啊!”他将倒好的茶水放在了周渔面前,“坐!你这一番话,起码我几年内是不得安心的。”
“但我得感谢你,你打破了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让我看到了我曾经视而不见的问题,可你不能这只把问题提了出来,也得帮我解解惑。”
周渔看李晓明,这是个典型的川省人,周渔记得她原先一个川省的好朋友这样形容他们的性格:如劲草一般。
暴风吹不断,烈火燃不尽。
平日里看起来安逸闲散,可真的遇到了事情,绝对是一股生力军。
李晓明显然也是这样,周渔就说:“那我就说一说,一家之言,您且听一听。”
李晓明点头,随机就拿出了笔记本,还将钢笔拔了帽,放在了手中,居然要做笔记的样子。
他如此认真,周渔自然更加赤诚以待,直接就说:“您有想过,如果外资品牌不进入,夏国的日化市场会是什么样吗?”
作为一个日化人,李晓明还真想过,“我想过,我预估我们日化行业将会迎来一个大爆发,这基于两点,一方面是原材料供应得到了解决,可以全力供应市场。另一方面,随着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人们会更富裕,同时,电视的推广也让更多人看见了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