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火的话,八成人家还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气的他胸口是直起伏,偏偏那股气就是出不来。
然后,周渔一抬头还来了句:“您怎么还在这儿?”
他直接拂袖离开了。
周渔是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对方间接导致了原身失学死亡,仇自然要报的,这才哪里到哪里?
薛兰山直接气呼呼地出了办公室,也没在一号店逗留,他回了日化厂,想找负责销售的副厂长吕楠说一说,一号店是个体户,不怕他们日化厂,但商务厅总是怕的吧,去告告他们的状,哪里有这样的。
可吕楠出门去了,他在办公室待不住,只能先回了家。
进家门就瞧见老婆古小燕正好回来,一进门古小燕就说:“你怎么骑车子这么快,我从一号店就瞧见你了,一路追都没追上!还以为你有事儿呢,回家跑这么快干什么?”
薛兰山也不知道古小燕去了一号店,并没有在意,嗯了一声,就想进屋休息,古小燕却叫住了他!
“你别走,有件大事!你知道那个一号店的经理周渔是谁吗?”
薛兰山看她:“你认识那个周渔?”
古小燕顿时就生气了,“我认识我当然认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新城在农大谈的那个女朋友!闹大了两个人一起开除的那个!我当时都给你说过,你怎么就不记得?”
薛新成不敢置信:“那不是农村姑娘吗?”
古小燕也是一脸的惊奇和担心:“是啊,说是南州的,家里都是农村的还没爸,你说这才多久,一年都没有呢,她怎么就成为了一号店的经理呢。这生意做的怎么这么大啊!”
“幸亏新城被派到驻京办了,否则的话,要是在这里,不知道多麻烦。”不过,古小燕还有自己的想法,“一号店这一天可挣不少钱吧!你说,他俩当时谈的还挺好的,正好我也不太喜欢老胡家那闺女,跟新城一点都不配,这周渔还跟新城有可能吗?”
“虽然她现在有钱,可终究是农村没爸爸,咱们家可是干部身份,新城长得也好。这要是在一起,倒是也还行。你说要不要……”
她还没说完,薛兰山直接怒斥她:“你长点脑子行不行?那闺女那会儿宁愿两个都被开除,也不松口,这会儿她起来了,还能跟新城谈恋爱?她不报复就不错了。”
薛兰山觉得自己找到关键点,为什么周渔态度这么不好,八成是因为有旧怨。这可就麻烦了。
他可不相信,有人发达了,能一笑免恩仇,孔夫子还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何况是个女人?
当时的事儿他没出面,但是事情他是知道的,其实就是老胡家的闺女长得一般,外加没什么学问,儿子说既没有共同语言,也不能红袖添香,还不能提供助力,这才闹出来的。
论起来,跟周渔没什么关系,但这年头档案多重要啊,家里也不想让薛新成还没毕业,就背处分,所以古小燕让儿子将所有罪名都推到周渔身上,说是周渔勾搭他的,薛兰山也是默认的。
他那会儿想的是,她没背景,又是个女孩子,羞于谈这种事,这哑巴亏必然吃定了,哪里想到,周渔不肯吃亏,把事儿闹大了。
这周渔不起来则已,起来了,必然要跟他为敌。
薛兰山这会儿可坐不住了,扭头就出了门,出门前还叮嘱古小燕:“不准跟儿子说这事儿。让他老实在京市待着。”
出了门他就直奔厂里,这会儿吕楠终于回来了,瞧见他急匆匆回来,就问:“怎么了?”
薛兰山就说:“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这说法让吕楠挺奇怪的,“那就先说好的。”
“一号店非常火爆,进店的人最少要有三四千人。”
“这么多?”吕楠惊讶了。“咱们卖的怎么样?你别告诉我,你的坏消息就在这里。”
薛兰山苦笑一声,“一号店是这样的,”他随手打开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个示意图,“一层中最好的位置是两个,这边是海市日化,听说备了600瓶洗发膏,都卖光了。其他的香皂面霜更是无数。这一边还有个相同的位置。”
吕楠听了这话,看了看薛兰山:“这个不是我们的?”“是南州肥皂厂的?”
薛兰山点点头,指了指旁边一个靠墙的货柜,“我们在这儿。”
吕楠直接拍了桌子。
薛兰山知道为什么,吕楠这两天正为国家日报要正面报道南州肥皂厂而焦虑呢。虽然说进入了市场经济,谁有本事谁卖得好。但其实,大部分还是老路子,南州肥皂厂起来了,他们日化厂的效益就下去了。
说白了,他们竞争力都不怎么强,只有南河这一亩三分地,谁强谁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