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快步进了院子。
徐飞今天没有采访任务,正在正冥思苦想写稿子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欢快而沉重的脚步声。
这一听就是保卫处的刘处长来叫人了,不知道今天这是谁有好事?
他不过走了个神,很快就心思就沉了下来,接着构思起来,哪里想到,刘处长今天居然在他们门口停了下来,呱嗒呱嗒的脚步声一停下,他忍不住地也跟着停止了思考——他就没沉浸进去。
领导觉得关于服务态度问题,已经讨论了不少,他们已经进行总结和引导,这篇文章同样交给了他来写,可他还没思路。
他这会儿正在想,要不要采访一下周渔,问问她究竟怎么想的。
所以,干脆抬起了头,听听好消息。
哪里想到,刘处长如铜铃一般的眼睛在整个屋子环视一圈后,居然定睛在他的脸上,徐飞立时就回想了一下最近有没有约采访对象,就听见刘处长说:“徐记者,南河梅树村一号店的周渔经理来了,说是来感谢你的。”
徐飞简直是惊奇: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
感谢什么他不在意,如果能写好报道,他是太欢欣不过了。
立时他就站了起来,对着刘处长说了一声谢谢,就一溜烟下了楼,果不其然,老远就瞧见了周渔坐在门岗处,他兴奋地喊了一声:“周经理。”
周渔这是第一次见徐飞,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白衬衫,带着眼镜,一瞧就是个文化人,不过他眉间有着淡淡地川字纹,为他的气质增加了一份倔强。
徐飞很热情地上来握手:“周经理,你们怎么过来了?”
周渔笑着说:“出差路过,来看看您。您的一篇报道,可是给我们一号店带来了不少改变。所以也想跟您聊聊。”
徐飞点头:“那咱们上楼吧。”
周渔摇头:“你们不少记者都在上面写稿吧,文化单位,我们过去喧闹不合适。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瞧见巷子里是有小饭馆的,要不这样,正好到了饭点,咱们边吃边聊?我们请客。”
徐飞一想也是,人多有些话不好聊,也点了头:“好我请客。”
周渔没跟他争这个,一行人很快去了那个小饭馆,进门周渔就问:“老板,有包间吗?”
这会儿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不过敢在这会儿干生意的都是灵巧人,老板立时说:“里面是我们卧室,有个圆桌能吃饭,去那里行吗?”
周渔点头:“好。您看着上,我们四个人,要两荤两素,一个汤。”
徐飞没见过周渔这样被请客的,有点意外,周渔却不给他控场的机会,直接笑着说:“我们来感谢你,怎么可能让你破费,走吧,咱们好好聊聊。”
徐飞就这样,被周三春给推了进去。老板上了茶水,就把门关了,徐飞就说:“我正好想跟你们聊聊,为什么当时选择这样服务,这中间有什么思考吗?”
周渔给他到了一杯水,放下壶也坐了下来,笑着说:“这不急,我们先谈谈我们的疑问,徐记者,为什么当时选择报道我们,您考虑过这篇报道对我们的影响吗?”
徐飞一脸疑惑:“我这是正面报道,都是表扬你们的,什么影响?”
周渔一猜就知道,这就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对商业完全不了解,根本想象不到这个后果,“影响是两方面,一方面的确如我们刚刚所说,我们被更多人认识,大家都来光顾我们,我们生意更好了。所以要感谢你。但另一方面则是,我们被批评,被同行排挤,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供货厂差点不给我们供货。”
“徐记者,一篇文章,我用了半年,花费了一百多万开起来的门市部,差点倒闭。您说,对我们什么影响?”
徐飞都愣了:“怎么可能?”
周渔没说话,张小翠开的口,“怎么不可能?”她将皮鞋厂等厂家的不回复说了,还将日化厂闹着要撤柜说了,张小翠本就是八卦组重要成员,说起来可是兼具了各方面的态度,他们的无助,面临空窗的危险,顾客们的想法,说完了,徐飞都沉默了。
他显然是没想到这些。
这会儿,他看着这幽闭的空间,这面前的三个人——一个五大三粗,一个张牙舞爪,一个高深莫测,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这哪里是感谢,这是鸿门宴兴师问罪吧。
徐飞坐直了,先道了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不是我本意。”然后又问:“你们不是为了感谢吧,你们来到底要干什么?”
“真是感谢!”周渔这么说,徐飞压根不信,“你认为我信吗?”
周渔笑着说:“有什么不信的,我们在大家都服务态度不好的时候,就知道为大家好好服务,这说明我们本质就很好,我们这样的人,就算是吃了亏也不会找你骂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