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鬼你挡着开店了(38)
可惜,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就像一粒落入沙漠的沙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怎么……会是这样……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情……”悲鸣屿行冥脸上的肌肉扭曲在一起,但却没有落下半滴泪水,“我……都做了什么……”
以为自己被诬陷,所以选择了埋葬那段黑暗的过往;以为自己被背叛,所以从此对小孩子带上了偏见……他是何等的傲慢与失败!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炼狱杏寿郎也放低了声音:“这就是阴差阳错吧。”
千手扉间作为带过几个弟弟以及千手一族并木叶村不少孩子的过来人,敏锐地发现了另一个蹊跷之处:“悲鸣屿先生既然目不能视,又是因为什么断定那些孩子是因为你的孱弱而选择抛下你各自逃离呢?”
松山久幸也开口道:“是啊,难道是那些孩子喊着‘打不过的’、‘会死的’、‘快点逃啊’之类的话吗?在悲鸣屿先生的记忆中,他们究竟是什么模样呢?当时的场景,还能回忆起来吗?”
松山久幸的声音将悲鸣屿行冥的思绪带回五年前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悲鸣屿行冥因为一份阴差阳错而饱受折磨,而那些勇敢的孩子们也不应当承担从不存在的罪。
在锖兔眼中,孩子们将陷入悲伤与痛苦地僧人团团围起来,有的伸出手徒劳地想要安慰他们的老师,有的踮起脚试图用自己瘦小的身躯将高大的男人护起来……
他们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啊!
高大的男人身体逐渐蜷缩起来,刻意遗忘的声音一点点被拽回脑中……
恶鬼得意的笑声、地板的吱嘎声、沙代的哭声、惊恐的呼喊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有什么越来越近了……有什么就快要浮出水面……
“快跑!”、“……人!”、“拿……刀!”
微小的声音被压在最深处,遭受恶劣的践踏,直至今日终于得见光明。
原来他们不是要抛下自己逃跑,而是……为了保护!
因为太过弱小,所以不得不求助他人、寻找武器……虽然连一点反抗之力也无,却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所珍视的人,即使他们中跑得最远的也不过到达廊下的台阶而已。
弱小的身体中盛装着勇敢无畏的灵魂,而他这健硕的躯体又掩盖着什么呢?
“对不起……”因为对你们的误解。
“对不起……”因为无法保护你们。
“对不起……”因为老师的软弱。
“谢谢。”谢谢你们豁出性命地保护。
三声对不起,道尽了盲僧五年以来的心酸与苦楚;一声谢谢,抹去蒙在心眼之上的阴霾。黑暗的角落一片片剥离,尘封之地终于接受了阳光的洗礼。
这一瞬间,有什么得以释放,生根发芽。
当盲眼的僧人再次起身时,他的脸上只留泪痕,嘴角微微上扬,仿若洗尽铅华,返璞归真,高大的身躯再不给人震撼之感,似融入空气一般,毫不起眼。
而那双没有焦距的眼扫过来的时候,却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千手扉间双眼微微一亮:“哦~有意思。”
一期一振也点点头:“很像呢。”
现在的僧人与那名砍柴烧炭的男人,如此相似。
“恭喜!”蝴蝶香奈惠和炼狱杏寿郎也发现了悲鸣屿行冥身上的某种变化。
悲鸣屿行冥眨了眨眼,那一瞬间通透的感觉顿时散去,他向这边鞠了一躬:“多谢。”
一期一振和锖兔微微侧过身,千手扉间倒是老神在在地没有动弹。松山久幸支棱着脑袋不合时宜地问:“插一句,那个引鬼的小混蛋后来怎么样了?”
悲鸣屿行冥说:“应该是逃走了,之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松山久幸感觉到锖兔动了一下,双眼微眯,追问道:“哦?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这人记性好,如果哪天卖东西的时候遇见了一定告诉你,毕竟能为了自己活命出卖同伴的人,这几年下来说不定又害了别的无辜之人呢!”
悲鸣屿行冥脖颈上的念珠轻轻晃动:“听那些孩子说,是黑发青眼,脖子上系着一枚勾玉,神情倨傲的男孩。”
听完这个描述,松山久幸和千手扉间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
蝴蝶香奈惠问:“松山店长你们见过这样的人吗?”
松山久幸苦恼地说:“该说见过还是没见过呢……当时我坐着轮椅在街上压马路,一个和悲鸣屿先生所说几乎是一模样的少年从旁边经过,莫名其妙瞪了我一眼,还哼我,真的是莫名其妙啊!”
千手扉间补充道:“那人十三四岁,身上带着刀,有一种……和你们很相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