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王妃(191)
为什么要敬她?
“因为刚才那段话。”
朱椿像是知道她的疑惑, 回了一句,又道:“二十二弟妹,你说的没错, 我所站立的地方,正是我的大明。我怎么样, 大明就怎么样。”
别……吧。
徐妙容莫名打了个冷颤, 她想到了,那首《临江仙》。
上次朱椿就是被《临江仙》所震撼,对她盲从, 之后真相大白, 他脱粉回踩。现在又来这一出, 她真的怕了。
下意识地想开口,劝人清醒些。
朱椿却拿起手头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上次忘了同你说一声, 对不起。二十二弟妹, 你没错, 是我先入为主,一叶障目了。我不该对你冷嘲热讽, 也不该同你置气。”
“五哥说得对, 我脑子被驴踢了,你明明没有说过那些手稿是你写的, 我却认定你欺骗了我。这是我的问题, 不是你的问题。”
“那天在宫门口,我本来是想给你道歉的, 可我没好意思开口。刚才听到你说,我若光明,大明才不会黑暗,我才意识到,我的心,不够敞亮,我应该,再光明一点。”
你现在就挺光明的。
徐妙容的心情有些微妙,她已经数过了,每说一句,朱椿就喝了一杯酒。这几句话说完,他已经喝了三杯酒。
三杯酒,有点……沉重啊。
她知道朱椿说的是送行宴结束那天。那天,在宫门口,朱椿突然跟她搭话,当时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又要对着自己激情输出。
可最后,他莫名又别扭,别扭又丝滑地,把一纸读后感塞到了她手上。
现在那读后感还在平山堂里放着呢。
可她什么动作都不敢有,前车之鉴,她不予置评,不做处理。她不动,秉持着“以不变应万变”的想法,该干嘛就干嘛。
朱椿今日,倒又主动找上来了。看一眼亦步亦趋捧着酒壶跟着的蓝氏,她眸光一动。不是说宫宴上大家都好生打扮,生怕被别人比下去吗?蓝氏手腕上挎着的布口袋是怎么回事?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这个。”
蓝氏见她看着那口袋,撇了撇嘴,又指了指朱椿,说:“他喜欢。”
他喜欢。
果然很纯粹的原因。
徐妙容心中看不见的石头,忽然就落地了。那口袋,就是她之前送给朱椿的赔礼,上面绣了“海天万里游”几个字。
朱椿毫不在意旁人目光的把它带到了宫里,可见,他是真的喜欢。
“蜀王兄的诗写得真好啊。”
她夸了一句。
朱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五哥说,还有进步的余地。”
他还是很谦虚。
不提朱橚,徐妙容险些忘了这个好大徒。一提朱橚,她忽然想起来,刚才朱椿提到,“五哥说得对”。所以朱橚背着她劝人了?
“五哥劝你了?”
她问朱椿。
朱椿点头,“就你来送赔礼的那次。”
徐妙容了然,那次她的确跟朱橚前后脚进了蜀王府。也是在那次,朱橚得知了要被朱棣撵回开封的噩耗。
突然有些好奇,好大徒是怎么劝人的。毕竟当时的朱椿,就跟个大犟种似的,油盐不入。
“他怎么劝你的?”
“他……”
朱椿突然沉默了。
须臾,“用拳头劝的。”
哈?
徐妙容有种被砖头拍了脑袋的眩晕感,她想说点什么,却又本能地意识到,或许现在她该闭嘴。便乖觉地闭了嘴。
原来那天朱橚红了脸又红了手,不是因为抬了东西,而是因为,打人了。
心里头忽然有点暖暖的。
这个好大徒,他人还怪好的。当然,暴力不可取。
她适时沉默,蓝氏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椿一眼。
朱椿咳了一声,眼眶有点红。他不承认,是因为想到了那天哥哥给的巴掌,心酸才红的。他是喝了三杯酒,不胜酒力,眼睛才红的。
可是,那天真的好丢脸。
他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朱橚,却对着他的屁股打。他不要面子吗?他是大人了,被打屁股,就不会疼吗?
“喝酒吧,喝酒吧。”
他强行为自己挽尊,又主动接过蓝氏手上的酒壶,给徐妙容斟满了。
“二十二弟妹,我再敬你三杯,你若原谅我了,就喝下这三杯吧。”
徐妙容的笑僵住了。
她看着朱椿,朱椿却一脸纯粹,纯粹中又写满了倔强。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不喝不是中国人。
她心中天人交战。
她想喝,真的,她很想喝。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喝,能行吗?
可,特殊时期,不巧了。为了女性健康,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不该喝。
有些犯难。
一只修长的手却忽然伸过来,从她手上拿走了那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