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王妃(193)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脚停了,袖子还没放。忙松手,丢开了他的袖子。
“去哪?”
她问朱楹。
“不知道。”
朱楹摇头,又问:“你不是,想去干点什么吗?”
什么干点什么。
徐妙容有些无语,她哪知道要去干点什么,明明是他先说,要去干点什么。虽然他没明说,要去干什么,可那句“走吧”,不就是那意思吗。
“王爷原本想带妾身去哪,妾身就打算去哪。”
她先发制人,把问题丢回给朱楹。
朱楹还真认真想了想,说:“我本来打算带你去基儿那边,方才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给你留了几个爆竹。可是。”
徐妙容心说,别可是了。朱瞻基给她留了爆竹,她能不去凑这个热闹吗?
去,必须去,不去不是中国人。
可,碍于情面,她耐着性子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可是什么?”
“可是,我现在,有点晕。”
哈?
徐妙容又想说“哈”了,给了朱楹一个“你没事吧”的眼神,她小声问:“你喝醉了?”
“嗯,有点。”
朱楹点头,又多说了一句:“御酒房新酿了竹叶青,这竹叶青喝着,要比以往的烈。我坐一会就好了,不碍事的。”
然后他就坐下了。
徐妙容有些惊讶。
想说,你好歹也是大明的亲王,宫里哪里没有坐的地方,你就这么就地往台阶上一坐,成何体统?
又想起,以前他是最在意体统的人,他时常挂在嘴边的,便是那句“成何体统”。结果现在,他自己不要体统了。
果然这竹叶青有点烈。
刚才朱椿迷糊了,现在他也迷糊了。
那她怎么办,她又没迷糊。
看在十六杯酒的份上,好吧,她深吸一口气,也……坐下了。其实她本来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而且宫里人多眼杂,她坐下,不合适。
可玩了一晚上的心眼子,她现在也有点累。
想着天塌下来了,他姓朱,他在前头顶着,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又足够偏僻,连个人都没有。她提起裙摆,干脆也坐下了。
月亮是圆圆的,却又没有十六那么圆。月光缓缓洒下,照见地面亮堂堂。
“我小时候,时常像这般,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嗯?
徐妙容侧过头。她知道,是朱楹在说话。
但,此时此刻,是说话的时候吗?赏月不好吗?为什么要说话?
不想说话,可,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好像在等她说话。没办法,她敷衍地回了一句:“坐在台阶上干什么?”
“玩。”
朱楹回了一个字。
他又道:“玩蟋蟀,玩蝈蝈,看蚂蚁搬家,看天象自然。”
“王爷还……挺有兴致。”
她又敷衍了一句,心中却想着,见鬼了,他们两个竟也有一起坐下来看月亮的时候,还好他们不会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明月几时有。”
朱楹忽然念了一句。
她转过头,又听得:“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心,极快地跳了一下。
像是有蝉从眼前飞过,扑棱而起的翅膀扇了她一下。她想起若干年后,隔海的那头,某位作家说过一句类似的话。
那句话的深意……
眸光猛地一凛,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想多了不是。
“王爷,你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四姨奶奶,四姨爷爷,总算找到你们了!”
朱瞻基的声音和她的同时响起。小朋友抱着一堆爆竹小跑着上前,疑惑道:“四姨奶奶,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四姨爷爷的嘴?”
徐妙容嘴一抽。
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盯着朱楹的嘴,是怕他跟她谈论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感觉这句话有股莫名的暧昧,她板着脸,斥责小朋友:“爆竹多危险啊,你抱着它跑来跑去,合适吗?”
“合适,合适。”
朱瞻基不住地点头,又把爆竹往前一送:“这些都是我专门留给四姨奶奶的。”
又转过头“埋怨”朱楹:“四姨爷爷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要帮我带话,结果我等了半天,都不见你们找来。”
“你四姨爷爷,他喝醉了。”
徐妙容好心帮着朱楹解释了一句。
朱瞻基捏着鼻子嗅了嗅,信了,“哎呀,可是我还打算让四姨爷爷帮我们点爆竹呢。他喝醉了,怎么办?”
“我并未醉的不省人事。”
朱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妙容转身,却见他从台阶上站了起来。随手拿过一个爆竹,他又道:“你们都先站远一些。”
徐妙容依言,拉着兴高采烈的朱瞻基稍稍站开了些。
她看见,朱楹点燃了那爆竹。爆竹噼里啪啦,在地上胡乱地蹦着。火花一闪一闪,朱瞻基笑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