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王妃(343)
他把脑袋往后缩了一下。
徐妙容瞧着无语,知道他在怕什么,道:“宋江在鸳鸯楼题反诗时,不也写了郓城宋江作。敢做就要敢当,我又没冤枉他。”
是是是,你是没冤枉他。
但你发动全吴县的百姓,这是要把彭北九钉死在吴县的耻辱柱上。想到彭北九的下场,有池又往后缩了一下。
“王妃,咱们要用血,写血书吗?”
他多问了一句。
徐妙容点头,一脸你这不废话吗的表情,“鸡血鸭血狗血,那个血更血腥,就用哪个。字不用好看,能叫人一眼看到就行。还有,记得用左手写。”
“嗯嗯嗯。”
有池应了,知道这是要消灭证据的意思。嗯完,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答应的是不是太快了?
忙看向朱楹,结果朱楹并无异议,他说:“去吧。”
而后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没两日,吴县就有消息传来。某一日清晨,早起赶着做生意的人发现,阊门旁边的一处墙上,写了十个大字:偷石头者,吴县彭北九也!
那字血淋淋的,任是谁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吃瓜群众们瞬间围了上去,他们寻思,彭北九,这名字,大家伙熟啊,不正是他们县学里头的教谕彭大人吗??彭大人偷石头了,还被走投无路的苦主捅出来了。
这瓜以控制不住的速度飞速滚动,不过小半天,全吴县都知道了。采石场的人本来就觉得,最近好奇怪。他们明明干的活比以往多比以往重,留在采石场的石头,也变少了好多,可他们到手的钱,竟然少了。
原来这石头,竟然是被彭北九偷偷昧下了吗?
想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做工的人叫嚷着挤作一团。结果正好,彭北九当日休沐,正在家里头睡大觉呢。
等他反应过来想把还没来得及运到应天的石头转走,自家的门却不知被谁从里打开了。
着急的人们一拥而上,而后,就看到了满满十几口袋石头。
“我和你拼了!”
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一拳头就挥了上去。做工本就是苦力活,是以大家伙手上力气极大,若不是县令及时唤了人来,只怕彭北九当场就要被人打死了。
事情闹大了,就连朱棣都忍不住在朝堂上骂骂咧咧了几句,说一小小教谕,竟如此狗胆包天,中饱私囊,占着公家的财产为自己谋私利。
一气之下,他叫人把彭北九抓了,说是要提到应天,自己亲自问罪。
朝堂上有人觉得,陛下别是失了智吧。小小一教谕,有何资格得天子亲自问询。他们欲劝,朱棣却心意已决。
徐妙容对此倒是乐见其成。
彭北九来应天,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的大戏可比现在还要精彩。不过在那之前,她得把手上的烫手货甩出去。
那些石头虽不是她想要的,可风口浪尖的,说不得朱高煦他们倒打一耙,说彭北九其实是她的人,受她指使,替她偷石头。
只是,石头要送去哪呢?
她低头思索着,小四儿却得了推车的下落,回来递话了。车在,问题便能迎刃而解,身旁朱楹连忙把人叫了进来。
小四儿的神情,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他还犹豫了一下,而后才说了:“王爷王妃,小的在街上找到了那推车。后来有人推着推车,进了……永平公主府。”
?徐妙容眼皮子跳了跳。
问:“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小四回了一句,心里头直打鼓。推车进了公主府,那盐还能是被谁劫走的,只能是公主府的人。可永平公主跟丘家,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妙容也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在原地来回踱步半天,她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朱楹说话,口中道:“他们内讧了?不然朱月贵为什么要劫了那盐?丘福难道是个傻的,一点动静都不知道?朱高煦知道吗?”
无数问题在她脑海里回荡,她静下心来又想,如果她是朱高煦,两个干将若都出了力,那么,赃物,按出力大小分。
朱高煦把盐全部分给了丘福,若这是丘福该得的,那便说明,整件事中,朱月贵没出力。没出力,就不该得回报,除非朱月贵脑子有病,不然怎会明明不占理,却强抢盐?
可若朱高煦分赃不均,朱月贵明明出了力,他却把盐全部给了丘家。朱月贵心里不服气,一气之下叫人劫了盐,看似也说得过去。
可,以丘福的性情,被人如此骑脸输出,再怎么着,也会有所表示。
但,从事发之日到现在,丘家风平浪静,永平公主府,也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