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王妃(383)
礼物都已经送上门,还能如何?只能留着了。至于那礼,到底是张氏的爹送的,还是邹氏送的,还是张氏代为准备的,不重要,她只要知道,张家的态度摆出来了便是。
按部就班用完午饭,睡了一觉,起来后,脑子里还萦绕着那些问题。用过晚饭,她实在头疼,便洗了一把脸,又带着丫鬟去院子里散步了。
不知不觉间,几人走到了西南角门。
角门处有一棵榉树,榉树一向高大,也不知是哪年种下的,此时已有两个她那么高。大约是刚才吹过风,有零星几片树叶子落在地上。
弯腰捡起一片叶子,她问:“这榉树,是何时种下的?”
她穿来以后,便已有这颗榉树。有一回朱橚来拜师,到府上容荫堂,见了朱楹站在一颗榉树下,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府上有许多榉树。
那时她猜测,朱楹约莫很喜欢榉树。可诸事繁多,她竟忘了问。
眼下看到这颗榉树,记忆又拉回了从前。不知怎的,转念又想到今日在鸡鸣寺里,掉落路衍肩头的那片槭树叶子。
撇了撇嘴,她在心中暗道:路衍这个人,长得甚是不协调,他压根没资格同他比。
路衍只是皮相好,身材却有点五五分。信众虽说他,似得道高人,可他身上,并无出尘之气。而朱楹,站在榉树下时,真真如一幅画。
又想到在孝陵初见,她心中一时的惊艳。
那时候,他看她入不得眼,他眼中的烦闷,憎恶,并不似作伪。可,纵然不笑,纵然面上薄怒,也难掩他一身高华之气。
后来又见了朱家其他亲王们,她才发现,朱楹竟是他们里头,生的最好的。
她想,他大抵是像他的母妃的。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母妃,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
回过神来,耳畔是月菱的回话声:“是王爷搬进王府那年种下的。”
“王爷很喜欢榉树吗?”
她又问了一句。
月菱正要回话,忽听得一阵细小的响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徐妙容,却发现,徐妙容也严肃了神情。
声音是从角门发出来的。
徐妙容盯着那角门,心跳加快。王府非寻常之地,守卫森严,是何人敢在王府外偷偷摸摸?
一颗石头丢了进来。
月菱柳眉倒竖,正要叫护卫拿人,院墙外却翻进来一人。那人飞快地朝着她们看了一眼,而后眼疾手快,开了角门。
岂有此理!
月菱柳眉倒竖,正要喊人,那人却小声道:“是我。”
有池?
月菱惊在原地,徐妙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越发快了。似是有所感一样,她死死地盯着那门,只见那开了一条缝的门外,陡然钻进来一个人。
那人披了一件黑色斗篷,头发和面容皆隐住。他整个人似和夜色融为一体,可那身影,却是无比熟悉的。
“王……王爷?”
试探着唤出了口,徐妙容脚下步子也不自觉往前迈了两步。
“是我。”
朱楹应了一声,摘下了头上兜帽。
真是王爷* !
月菱几个惊呆了,王爷竟然从凤阳回来了,可王爷的样子,不像是应诏归来的。知道这是绝不能外泄的大事,丫鬟们连忙散开,把守着各个入口,不敢叫人过来。
“真是……王爷?”
徐妙容像做梦一样,不敢眨眼。
她呆呆地看着朱楹,直到再一次确认,人是真的,才如梦初醒一般,急急说了一句:“王爷,你不要命了!”
先不说亲王的活动路径受到严格限制,就说他是受皇命去往凤阳开荒的,一举一动,本就格外受人关注。原该在凤阳的人,却无诏偷偷回来了,若是朱棣知道了……
想到朱橚先前偷偷从封地跑到凤阳,结果被朱元璋一怒之下谪迁云南的前科,她的眼皮子就止不住的跳。
坏了,她不会也要被发配云南吧?
“无人知道我回来。”
朱楹哭笑不得,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一旁有池也小声道:“王妃放心,王爷已经将那头安排好了,我们行事小心,无人发现。”
说完,又觉得自己该多说一点,便又道:“小的和王爷一路没敢吃喝,快马加鞭,就怕赶不回来。”
“你们……”?徐妙容本想说,你们该带点干粮的,可目光触及朱楹面上的疲惫,什么也不想说了。
不用问,她便知道了,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早晨在鸡鸣寺发生的事,他定然已经知晓。之所以如此不管不顾地赶回来,怕也是,为了亲眼看一看她,确认她的安危。
可,凤阳离应天虽近,不吃不喝,一路纵马疾驰,也要两个多时辰。从这头护卫送去消息,到他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算算时间,他的确一路不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