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青书录(149)
“你是我的人,我若是不去,这么貌美的夫子,不知该有多少人要上门了。”
沈俱怀右手仍执了一枚黑子,胳膊却下意识揽住怀里的人,脖颈微微后仰看向她,宠溺一笑,“看来,夫子得先教你,下棋如何静心!”
说完轻轻拍了拍她,示意起身。
可安乐却紧了紧胳膊,眼波流转地盯着她,而后缓缓低头,在即将触碰到对方唇瓣时,又突然起身回到自己位置。
看着对方将吻未吻的架势,戏谑道:“我看夫子得先自己静心才行!”
沈俱怀被这么戏耍了一回,眉头一挑,将黑子往棋篓里轻轻一掷,几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一个飞身越过亭外的池塘,足尖几下轻点,瞬间便到了内院。
安乐恐高,哪怕已经被她抱着飞过好几次,依旧惧怕得紧,只能紧紧搂着。终于落了地,觉得气愤不过,在她肩头咬了一口。
沈俱怀眸色一暗,“夫子记下了,一会儿必定也会好好疼疼公主的。”
安乐听完脸一红,埋头躲在她颈肩。
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可上了床榻就完全变了样子,也不知哪里看来的招数,安乐除了第一次还能扳回一城,后头一直就是求饶的那个。
好在府内下人很有眼力,内院轻易不靠近,不至于让她连求饶都要顾着脸面。
两人在桌案上交叠,院外有声音高喊,
“启禀公主,有客求见!”
春桃在院外高喊着,喊完就静等着院内是否有人出来,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清了清嗓子又提高了音量。
终于,殿门打开,沈俱怀先出了门,她仪态端庄,俨然还是一副女夫子模样,不过嘴角的口脂有些晕开,倒是为她填上了一丝妩媚。
随后安乐也跟着走了出来,她的发钗有些摇摇欲坠,领口也松散了些。
春桃忙欠身赔罪,而后上前帮忙整理。
安乐这才意识到自己仪态不端,瞪了已然走远的那人几眼。
大殿内一名女子装扮得很是干练,领着一个娃娃在前厅,那娃娃似乎在哭,女子蹲在娃娃面前,用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泪珠,正温声哄着。
女子耳力极佳,听到脚步声匆匆起身回头行礼,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惊愣住。
沈俱怀亦楞在原地,就连慢了几步的安乐也像是被施了术一般,定在了原地,只剩下了呆愣的表情。
还是那女子先回过神,行礼道,“微臣参见公主、驸马!”
女子轻声提醒一旁的小娃娃,“阿芷,还不快行礼!”
小娃娃一抽一抽地抬起手臂,奶声奶气地作揖,“阿芷见过公主娘娘,见过驸马爷。”
小家伙并不怕人,行完礼还抬头看了看两人,眨巴着眼睛,很是纯真可爱。
“叶将军认错人了,草民不是什么驸马。”沈俱怀扬着一抹温和的笑,否认道。
叶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依旧落后她半步的安乐,这是公主府,能让公主心甘情愿被压一头的,也只有那人了。
几人坐下,叶景表明了来意。
她想将叶芷送进女子书院,听闻学院是公主创办的,特来求个方便。
安乐却浅啜了一口茶,道,“夫子在此,哪有我越俎代庖的道理。”
眼含笑意,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沈俱怀。
叶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大名鼎鼎的女夫子,竟是前朝状元郎,驸马爷沈俱怀!
叶芷进女子书院的事很快定了下来,因边疆离益阳尚且有些路程,叶景便将奶妈留下,照顾阿芷,答应她,得空必定会看她。
临别时,叶芷奶声奶气地问叶景,“阿景,为何驸马是女子?”
叶景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揉了揉她头上的发髻,“是阿姐认错了,那人不是驸马。”
叶芷若有所思道,“那她们在一起吗?”
叶景没想到小娃娃分离之际想说的话居然一句都和自己无关,心下还有些怅然,“她们是好友,自然是在一起的。”
“阿芷也要跟阿景在一起!”
说完乐颠颠地牵着奶娘的手走了。
叶景笑着摇摇头,策马离去。
崇德十年,北域主帅叶景被人举报欺君,欲押解回京,北域三城数十万百姓联名上书为其鸣冤,并细数叶景功绩。
皇帝念其过不至死,且战功赫赫,下诏封其为镇国将军,命其继续镇守边关。民间将这位女将军的故事编成民谣,流传后世。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