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拥有炉鼎体质后(67)
在合欢宗,每次他噩梦醒来,又或者是被毒打后发了高烧的时候,永远是林怀嫣在照顾他,支持他。
而他除了连累林怀嫣一起挨打,竟什么也没替他做过。
君无渡皱眉道:“你怎么哭了?”
连日高压逃跑,又被捉回,落入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再看见好友受苦而无能为力,程云臻眼前一幕幕在回放,心里酸胀得要命,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他的眉形本就是稍稍下撇,一蹙眉哭起来更是可怜,脸颊上亮晶晶的两行下来。
君无渡见他哭得伤心,心神微乱,捏起他下巴给擦了两下,指腹被滚烫泪水沾湿,是极为陌生的触感。
“做错了事还哭?”君无渡生气又焦躁地道,“不许哭了!”
程云臻亦觉得在君无渡面前哭是种耻辱的示弱之举,很快止住眼泪。
君无渡道:“你只是看见他胳膊上的两道鞭痕就哭成这样,有朝一日若是轮到你自己呢?我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青面獠牙的夜叉,至于如何待你的你也清楚,你老老实实地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
程云臻一怔,知道他又在理论这次逃跑的事情,心中厌恶无比。
君无渡捏了他脸道:“说话!”
程云臻已经没了心力和他斗嘴,眨了两下湿漉漉的长睫,慢慢道:“主人我知错了。我不会再跑了。”
君无渡实在难从那双通红水润的双眼中分辨出真心还是假意,但他知道一时也不能逼秦云太紧,于是松开了手。
他冷声道:“你再想跑,我也不会给你机会。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出门了,省得你又联合谁去买什么乱七八糟的药吃。”
提到这个,程云臻一愣,道:“楚九他无事吧。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惩罚他。还有十五周老板他们……也一样。”
君无渡低低地哼一声:“你让楚九直接交代,不就是认定我不会牵连于他?秦云,你还算了解我,他们固然有错,最该罚的人自然是你。”
程云臻垂目低声道:“是。”
君无渡又盯了他片刻,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道:“你跑了就跑了,割头发做什么?”
这残乱的头发,时刻都在提醒他秦云逃跑的事情,尤其想象着他拿刀割发的画面,极不吉利。
程云臻:“头发太长,诸多不便。”
君无渡立刻想到他从前提过一次剪短,只是自己未曾允许,说不定是早就怀恨在心,一跑出去就迫不及待的弄短了。
“蓄回来,”君无渡脸色稍微阴沉地道,“现在这样子实在丑死了。”
留下这句点评,他便撇下程云臻离开了。
……
程云臻原本以为君无渡说“蓄回来”,是让他的头发自然生长,那恐怕要等上十年才能回到原来那个长度。
不料没过多久,有两个男修上门来,说是来给他生发的。
这两人说明来意后,程云臻再和他们说话,他们一句话都不回答,只沉默地往程云臻的头发上抹东西。
片刻之后,他的头发开始“噌噌”生长,程云臻后背和胳膊被头发迅速爬过,感到毛骨悚然,他本就是坐着的,一头墨发很快就垂在地上,回到了原本的长度。
那两人离开后,程云臻坐在原地,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他连发丝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
晚间,君无渡回来,推门看到已恢复长发的秦云坐在熟悉位置,多日来空落落的心复被填满。
他手里还拿着两串新买的冰糖葫芦,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数日前他从沈家回来的时候秦云没有跑,而是安静地坐在这里等他。
君无渡说:“这样子才对。”
然后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他,道:“吃。”
程云臻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连丰盛的晚饭不过吃了几口而已,然而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甚至还得说句:“多谢主人。”
君无渡看着他张开嘴唇,贝齿将最顶端的山楂咬了下来,粘上些许红色糖渍,随即鼓腮咀嚼。
那日他回来特地为秦云带了两串糖葫芦,甚至是转了一会儿才找到。秦云跑了,没关系,他会叫他补上。
然而不过吃了两粒,秦云就越吃越慢,到最后一串糖葫芦都未吃完,就面露难色,小心道:“我吃不下了。”
明明往日秦云最爱吃的就是这冰糖葫芦。
君无渡脸色一沉,强硬握住他手,不让他把糖葫芦放下,道:“必须吃,你若不吃,这次的事情就翻不过篇!”
程云臻不知道他又在发哪门子疯,他只得又咬下一块山楂,明明是酸甜开胃的东西,到他嘴里却和辟谷丹一样味同嚼蜡。到最后他忍着胃部痉挛,机械地重复着咀嚼吞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