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春色(109)
谢鹤徵见人直抖,笨拙安慰道:“我没事,不要担心我,我很厉害的。”
林锦璨耳道嗡咛,她听不清谢鹤徵说什么,只知道掌心的温度,告诉他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夜风习习,打更锣声阵阵,露水把街道上的青石板润得发亮。
林锦璨随着这个她确信的人,疾驰于大梁春夜中。
她贪恋到希望这条路是永无止境的。
……
林锦璨又躺到了那张熟悉的小榻上,这是谢鹤徵在侯府外的一处私宅,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每回来这里,不是要死了,就是要死了……
林锦璨半睁着疲惫的眼睛,对头顶上的青纱帐发呆,人一闲下来,就会想起伤心事,她转了转涨红的眼眶,把脑袋缩进了被窝。
“……小姐,这样会闷坏的。”
婢子见林锦璨这样,咬着指甲不知道怎么办,主子离开时叮嘱过她,若对这位小姐百依百顺,可这下真要闷过气去了,她要掉完蛋!
林锦璨吸了吸鼻子,闷着说:“人呢?”
“奴婢在!”
林锦璨摇头,自言自语说:“谢鹤徵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在?”
婢女不熟悉府里的人:“府里一位姨娘出了事,大人先回府了,好像是叫兰什么的吧。”
“叫兰时对吧。”
林锦璨沉默了半晌,冷淡道:“是什么事?她现在身子可娇贵,若有什么闪失,不得让你们大人心疼坏了?”
“就听见说,那姨娘弄脏了嘉宁郡主的衣裳,就被赏了巴掌,跪在石子上好几个时辰。”
林锦璨一愣,嘉宁这么快就要对兰时动手了?不过,谢鹤徵既担心他的爱妾和未出世的孩子,那假惺惺的把她晾在这里算什么?
“你去休息吧,我想静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那个姓谢的。”
她是时候要静静了。
婢子懵懂点头,才踏出门槛便迎面对上谢鹤徵。
“怎么样,人醒了吗?”
“醒了,就是……”
话还没说完,谢鹤徵便大步跨入房里,不等身后之人劝阻。
“诶等等!女郎心情不佳才哭过,您进去搞不好会惹她不高兴的!”
“心情不佳?她是没见着我才心情不好!我心里有数!”
谢鹤徵忙完府里那档子事,就马不停蹄跑来这里,兰时被嘉宁责罚导致差点“小产”,他勃然大怒,借此事与嘉宁彻底撕破脸。
虽背负了负心汉的骂名,但总算摆脱了那桩和嘉宁的婚事。
榻上的人不晓得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谢鹤徵像只蜜蜂一样,围在林锦璨身边不停地嗡嗡嗡。
“喝不喝水?”
“不喝吗,我路过酒肆,给你买了很多零嘴,有你最喜欢的樱酪酥和果脯蜜饯。”
“不吃吗,是不是因为疼的吃不下?我从前也这样!”
“转过身来,赏个脸,小的给你吹一吹好不好?”
人还是不说话,面部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翠翠……”
谢鹤徵很心慌,昨日大夫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他这怕一切就是梦。
他把下巴枕在自己手臂上,想摸摸林锦璨的小脸,可又怕弄得她不舒服,于是,那只爪子只敢碰碰小姑娘的头发。
小狗巴巴地念叨。
“璨璨?你娘是这么喊你的吗?”
“还是翠儿?小翠?小小翠?阿翠?不会是翠花儿吧?我的小猫就叫这个。”
谢鹤徵不知不觉,把人家小姑娘的发梢打了个死结。
他心碎了:“你怎么不理我?”
“你很吵,也很装。”
林锦璨拍掉谢鹤徵的狗爪子,语气很凶:“又蠢,麻烦请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被你污染。”
谢鹤徵见人总算“活”过来了,被揍了也是心情大好,他幼稚回答:“我哪装了,也不是蠢的好不好!”
林锦璨阴阳怪气说:“还不蠢?你救我的时候那么莽撞,有瞻前顾后想想了么?”
谢鹤徵一愣:“想什么?”
“想想你的兰时宝宝啊,她是有身子的人,每天很辛苦的!尤其是头几个月,我上回见她都吐成那样了!你不应该去陪她吗?竟有空来管我?”
“昨天那么危险,孩子要在出生前就死了爹,那得多可怜啊,日后孤儿寡母的,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谢鹤
徵一愣,随后正儿八经说:“我没和兰时睡过。”
林锦璨呸了声:“孩子是凭空来的吗?”
谢鹤徵摇头解释道:“你听我说,那次她把我灌醉后,和旁人苟且,以为我睡死了不知道,最后讹我头上。”
“她不要命的想要往上爬,那我便趁机好好利用一番。”
“利用?”林锦璨蹙眉。
谢鹤徵挑眉:“兰时是老夫人的心腹,若非上回是老夫人命她来伺候我更衣,她一个婢女怎可能进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