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春色(140)
好不容易稍作停歇,这么一弄,女孩儿惊叫一声又放大嗓门抽泣。
“……”
那群孩子也不说话了,气氛莫名严肃了起来。
林锦璨只好慢慢收拾残局,笑眼盈盈地蹲下,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这样吧,我们的大英雄回来啦,你们把摘的花送给我们的大英雄好不好?”
“好!”
几个小不点儿一哄而散,跟几只小蜜蜂似的围着谢鹤徵嗡嗡个不停,没一会儿就把谢鹤徵的衣摆啊,领口啊扯的松松垮垮的。
林锦璨暗暗压下嘴角,对小姑娘说了什么:“去吧。”
小女孩哭得涕泗横流,一边颤着胸膛,一边怯生生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到谢鹤徵身边。
一仰,一俯。
一大,一小。
对视僵持许久,谢鹤徵败下阵来,他半蹲下来,张开双臂露出一个实在算不上自然的微笑:“嗯要不要哥哥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女孩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什么也不说,只吸溜着鼻子拿过谢鹤徵手里的花束,将它们一枝一枝地分开。
谢鹤徵本来松了口气觉得小孩也没传说中的那么难哄,没想到下一秒,那只胖嘟嘟的小手攥着起朵紫玉兰就往他耳背别。
“哇,哥哥这样好漂亮!”
语罢,谢鹤徵就“遭殃”了,没一会儿,他的发冠上,耳背后都簪满了各类颜色浓丽的花团。
谢鹤徵本来还是躲躲闪闪的,到最后干脆放弃挣扎,像一枝“孤立无援”的可怜的花儿一样,任由那些小蜜蜂小蝴蝶摆弄采撷。
身后的士卒小厮看了大惊失色,试问有哪朝哪代的大将军和未来的....国公爷会被一些粗劣的顽童又亲又摸的?
谢鹤徵哄孩子的空暇时间,忽然抬头看了眼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竹影绰绰,春光大好。
少女蹲在他面前眉眼弯弯,贝齿微露,未经雕琢是一种纯天然的真挚纯粹,他见过她的尖锐倔强,也见过她为了哄骗他,堪称完美的心机,可这样肆意的温柔,哪怕知晓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让人忍不住沉溺。
林锦璨敏锐地察觉到谢鹤徵的视线,笑容僵在脸上:“回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少年清冷的面容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唯余一双眼神脉脉注视着她,心底百感交织。
耳背的沁凉感被心底翻涌的灼热代替,谢鹤徵整理好衣领轻轻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林锦璨道:“沈夫人听闻你们凯旋而归,特意携我陪同,提前来此处迎接你们。”
谢鹤徵上下打量了林锦璨一番,挑眉道:“是她?”
“嗯,就你一个人么?”林锦璨忽然想起什么:“哦,我说的是赵小将军。”
“赵青墨?他屡次冒犯你,你怎反倒关心起他来了。”谢鹤徵嗤笑道:“你心里的小情郎该不会是他吧?”
他这话言此意彼,林锦璨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又在胡言乱语,再打趣我,我就真的不和你说笑了。”
谢鹤徵把脑袋上的花摘下来,放在手里把玩,觉着这些娇滴滴的花儿扔了可惜,他随手将其一一插在林锦璨的鬓发里,漫不经心笑说:“好好好,我正经些。”
“再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会有你想看到的东西。”
谢鹤徵说罢,人已走到院内,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日上三竿了,我有些饿,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林锦璨哪有心思陪他吃饭,虽连早膳也未用过,但胃中总是觉得撑得慌,什么也吃不下,这个状态已连续好几日,毕竟寄人篱下,林锦璨也不好兴师动众麻烦沈夫人喊大夫来瞧瞧,想来是寒气侵体,很快便会好。
她道:“你自己吃吧,我已经用过午膳了,沈夫人约了我学女红,怕是不得空陪你。”
谢鹤徵也没缠着她,笑道:“好,你去吧。”
半柱香后,街道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听声音人群数量不少,大概怕是把整个过道围的水泄不通。
“小翠姑娘,我们家夫人换好了衣裳,此刻在前厅等你。”
林锦璨回过神,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前厅再往外走几步,便可看到街景。
护卫队分别列在街道两侧,他们中间的是数十辆囚车,马车前各有两匹马匹牵拉前行。囚车里的人都是胡人模样,胡髯浓密,模样粗犷,衣着虽说不上华丽精致,但可看出价值不菲。
周遭百姓苦这些塔赖人久矣,他们表情愤怒狰狞,拿起手里的石子和锄地的铁器就往木头缝里砸去。
才没多久,一个个都鼻青脸肿,哀嚎不断。
林锦璨立于衙门的两个石狮子前,眼睛盯着过往囚车心中扑通直跳,难道萧南衣没有在这些人里面,事先骗过谢鹤徵的人马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