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春色(174)
肃王听罢一顿,反应过来这位新君是何意后,紧锁的眉头总算松开了,可片刻后,他又又道:“陛下心中不是有王后的人选了么?蕴儿是我的独女,就算嫁人也做不得妾。”
“您也知道只是人选罢了,若县主肯下嫁南疆,我自然不会委屈县主。”
李蕴听见脚步声,一溜烟儿地藏到梁柱后去,等所有人退下,她才跪坐在中央的蒲团上,给肃王行跪礼。
肃王余光瞥到李蕴时愣了下,笑哼:“无事不献殷勤。”
“听说你最近看上了个阶下囚?”
李蕴毫不避讳:“是。”
“不过您误会了,他与寻常囚犯不一样,他是谢鹤徵,河东谢氏嫡出的三公子,是大梁赤焰军的主帅。”
肃王故意反问道:“那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谢家如今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可百年世族怎会说倒就倒?谢家有诸多旁枝旧势分布在各州郡,若他们肯团结一心,力量不可小觑。”
李蕴沉默片刻:“父亲明知接纳朝廷通缉犯是死罪,可却迟迟不动手,甚至默许我将人留下,不就是想借剩下赤焰军和谢家的力量么?”
肃王不语,半晌后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有此打算,可我并不知谢鹤徵是什么态度。”
李蕴垂眸:“可等他养好伤后,父亲与他亲自商议,女儿不信他不想东山再起,报仇雪恨。”
肃王听罢嗤笑道:“那东山再起后呢?是不是要对付咱们了?”
自古以来,恩将仇报的人不少,李蕴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咬唇道:“谢鹤徵只是一个棋子罢了,怎会让他真正掌权?到那时借他的势,洛都会比现在强大许多,彼时还怕压不住区区赤焰军?”
“女儿只是贪图美色罢了,绝不会付出真心。”
肃王若有所思,他淡道:“你说的不错,如今大梁中空外虚,内忧外患,是反的好时机,洛都需要集贤纳士,收集各方势力。”
“可若谢鹤徵答应,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李蕴不禁攥紧手心道:“自然是招纳赘婿。”
.....
大寒一过,连接下了几日的鹅毛大雪,也在春光的照耀下,逐渐消融,屋檐上垂挂的冰锥子砸在地上,没一会儿廊下便积了几滩水。
天寒地冻的,湿气又重,谢鹤徵的腿疾又复发了。
没了谢家大夫的药,腿疾一发作恐怕只能生生的忍过去了。
少年卧于榻上,脑袋混沌,四肢乏力,薄唇苍白如雪。
掌心里的被褥被攥成皱巴巴一团却一声不吭,僵持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瞥了下站在他面前的李蕴。
然后,垂下眼皮,翻了个身。
“你敢背对着本县主”李蕴咬牙道:“转过来。”
见谢鹤徵不理,李蕴也不耐烦了,这人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宁愿疼死也不愿向她求药。
她脱了身上那件鹅黄小衫,嫌弃地朝角落一扔,随后又把一朵鸢尾珠花扯了下来,扔到谢鹤徵胸口。
“你还对那个细作有情?”
李蕴把桌上的剪纸小像拾起,胁迫道:“再不转过来,我就把它撕了!”
小像上剪出的女子杏眼漉漉,丹唇轻启,着鹅绒小衫,浓密的发只用着一支鸢尾簪挽起。
听见“唰拉”一声,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下,却再没什么反应。
片刻后,他回头抓起身上那支新簪子,看了半晌淡淡道:“撕
了?……还是烧了吧。”
李蕴愣了愣,把纸屑扔在地上,让丫鬟们扫了去,这小像是她昨日从谢鹤徵手里抢过来的,那时候,他还在看着小像出神。
随后她笑了笑,在谢鹤徵身边坐下,双眸上下将少年的身体扫视了一番,怜惜道:“是不是很疼?”
谢鹤徵闭着眼,轻轻嗯了声。
“不犟了?”
“嗯。”
谢鹤徵在这短暂的几秒,把他和林锦璨的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没还她的恩,她欠他的账。
李蕴听罢,给他唤来了洛都最好的大夫,一剂药敷药上去,很快就不疼了。
“多谢县主救命之恩。”
话音未落,谢鹤徵忽感膝上一阵灼热,待他睁眼,李蕴的手已悄然覆盖在他腿内。
少年蹙眉,认真地看了眼面前的人。
李蕴撒发的模样比往常看起来要温婉许多,也是圆圆的杏花眼,鼻子上也有一颗小痣。
清醒时,谢鹤徵亦觉两人有六分相似。
出神之际,李蕴愈发得寸进尺起来,谢鹤徵终于抓住她欲探下去的手腕,一把将人翻在身下。
这突然一下,李蕴倒也是意外:“……无礼。”
谢鹤徵全然不想听她后面说了什么,手指不禁抚住她可爱的唇,狠狠蹂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