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春色(181)
绿荷想了想道:“娘娘思维比从前迟缓了许多,常常盯着某处落泪,严重时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萧南衣道:“你先下去,这里由孤亲自照看。”
绿荷转身欲退时,忽然被萧南衣喊住。
“绿荷,那药还剩多少?”
“至少还需服用半载之久。”
萧南衣沉寂许久,看了眼榻上脆弱不堪的人儿道:“药暂时停了。”
绿荷愣了片刻后,曲膝道:“是,陛下。”
萧南衣独自走到床榻边,少女的脸色总算有了点儿人气,白皙中带着些潮红,惹人怜爱。
他坐在林锦璨身边,亦如从前在千机阁时一样托起她的手,仔细用温水擦拭着,给她发热的身体降温。
.....
次日,林锦璨从睡梦中睁眼,脑袋离开枕头时,一瞬间头痛欲裂。
身上的酸楚不减,林锦璨微微移动双腿,就传来一阵阵怪异的刺痛。
她张口唤了绿荷,等来的人却是萧南衣。
“陛下一下早朝便来我这里,可是要帮王后问罪于我?”
萧南衣将披肩在少女肩上拢了拢:“若真要问你罪,昨日就任由王后摆布你了。”
林锦璨下意识撇过头,领口便倏地扯开。
锁骨以至于到下方白皙的胸脯处,都突兀的印着拇指盖大小的紫红斑痕。
萧南衣一顿,脸色暗了下来:“这些伤哪里来的?”
林锦璨抽开手腕,直言不讳:“我昨日见到他了。”
萧南衣挑眉道:“谢鹤徵弄的?”
林锦璨直视他:“除了他,还有谁有胆子碰陛下的女人呢?”
“也除了你,没有人敢这么和孤说话。”
“那你要责罚我吗?”
语罢,他眸中未曾出现怒意,而是意料之外的柔情,萧南衣见少女瞪着他,便嗤笑着捏了把她的脸:“像以前那样用戒尺打三下手心么?”
从前还在千机阁,萧南衣监督她训练时,若任务未完成,本是要挨板子的,她为了少吃些皮肉之苦,便会想着法子冲萧南衣
撒娇。
把上司哄心软了,自然就能少吃点苦头了。
林锦璨愣了片刻,勉强笑道:“难为您还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有关你的事我何曾忘过。”
萧南衣兀自道:“哪怕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孤还不是一直耐心地哄着你?”
“后宫嫔妃和外臣厮混在一起,若是旁人孤早就下令处死了。”
“萧妩一,你不要不知好歹。”
林锦璨把下巴靠在膝盖上吗,不予理会。
谢鹤徵也好,萧南衣也罢,无论如何,以后她的心只会是她自己的。
“那您自己说的话呢?可曾记得?”
林锦璨讥道:“陛下可记得那年在悬崖边,你同我说过的话,你说若我愿意,便明媒正娶?”
萧南衣瞳孔一颤,那时他看着他的师姐青芜惨死在他面前,心如刀绞,哪里有把这个傻徒弟当一回事呢。
说与她成婚,不过是安抚哭成泪人的她罢了。
他顿了片刻道:“记得。”
“但你的身份特殊,孤不能说娶便
娶,但你如今的吃穿待遇,和王后并未有区别。”
林锦璨暗暗冷笑一声,心中不再有任何波澜,她长到二十有一的年龄,甚至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小女儿家的那些情爱对她来说或许不那么重要了。
萧南衣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再清楚不过,这样看似好脾气的哄着她,无非看中了她是流着夏国王室的血罢了。
南疆这样的弹丸小国,满足不了萧南衣的野心。
他试图控制她,利用她夏国公主的身份,骗取夏国幸存大夫士子以及百姓的信任,好将那片广阔富饶的土地,为自己所用。
从前是被人蒙骗,错害了真心相待她的人,如今清醒过来,她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成他人垫脚石?
按照萧南衣的性子,若得了夏国旧部势力帮助,便足够能与肃王的兵力抗衡。
彼时,若他赢了,以他的性子,不会放过谢鹤徵,而她,一个夏国余孽的结局,怕也只能得一条白绫的赏赐了。
可她想让谢鹤徵后半辈子平步青云,同新人白头偕老,儿女绕膝享天伦之乐。
她要他平平安安的。
“孤为了你不惜得罪了大梁公主,你还不肯再信孤一回么?”
林锦璨抬眸道:“既然王后身体不适,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那陛下可舍得将凤印交与我代管?”
萧南衣颇为意外道:“你想要的是这个?若孤答应将凤印暂交给你,你可愿听孤的话?”
林锦璨收紧藏在袖子里额手,黯然伤神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无处可去,当然愿意听你的话。”
“你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