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春色(80)
他又梦魇了。
“夫人,是大人他不肯喝药。”婢女满腹委屈。
妇人眉宇间露出忧愁之色:“……不让大夫碰,又不可能吃药这可生是好。”
此时,乳娘打扮的老嬷嬷急匆匆赶来:“夫人,小公子半夜醒了不见娘亲,正哭闹着寻您呢。”
妇人左右为难,这孩子并非她亲生,而是从另一位已故姨娘那儿抱养过来的,她叹气:“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儿的都不得安生……”
林锦璨犹豫片刻道:“罢了夫人,这里就暂且交给我和云浓吧,小公子年龄尚小,比这里更重要。”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的人。”
待沈姨娘离开,林锦璨弯腰,用手背靠了靠谢鹤徵的脑袋,滚的几乎可以煎鸡蛋:“云浓,他发烧了,今晚这药必须灌下去,你先去厨房拿几颗蜜饯来,再拿壶热水过来。”
云浓一愣,点头照做,立刻去了厨房。
林锦璨也不闲着,不断反复的把毛巾晾好,铺在谢鹤徵额头上,一夜未眠,又被谢如归恐吓,林锦璨有些心力憔悴,跪坐在榻边时几欲睡着。
朦胧间,手腕猛然一热,林锦璨骤然睁眼。
踏上的人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睡。
他兀自言语:“是不是觉得今日的我很没用。”
“你装晕?”
林锦璨不理他,只甩开他的手。
谢鹤徵不想说这个话题,他闭眼虚弱道:“我又被骂了。”
“我知道。”林锦璨白了他一眼:“你活该。”
她置气道:“谁叫你死不肯服软,非要弄得满身是血才作罢,你这样,以为有人心疼么?”
“别人我不管,反正今日我是把你等来了的。”
气氛有些沉默,满屋血腥气,林锦璨忍不住掩着鼻子:“你好腥,身上全是血味儿。”
“你嫌弃我。”
谢鹤徵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你不准,要不然我就……”
“你就什么?”
林锦璨往他裹着纱布的伤口一戳,哼道:“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看看是我整你,还是你整我。”
谢鹤徵摇头道:“你舍不得,你愿来看我,还是疼我的。”
林锦璨:“?”
谢鹤徵注意到锦璨脏兮兮的裙摆,不悦道:“你鞋子湿了一定很冷,谢如归呢?是做什么吃的?”
他拉着她坐下,看着少女凤冠霞帔的模样:“你今天好漂亮,只是对不起,是谢家害你毁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谢鹤徵说着,一边似乎在检查着什么,直到瞥见脖子上的红痕,眼神黯淡了下来:“还是被猪拱了………”
“他走后,可有派人伺候你沐浴?”
林锦璨不解:“沐浴做什么?”
“你不知道?”
谢鹤徵蹙眉,或许是激动过头,他开口说话时,剧烈咳嗽了几声:“谢鹤徵把你祸害完,提了裤子就跑,一点儿也不管你?这可是你的初……怎能这样草率?”
林锦璨总算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一时有些:“……”
第35章 隔阂“你回去吧。”
一阵疏雨才过,外头却是一副萧瑟的模样,春雷不愿停歇,还在那儿时不时闷响,枝头零碎的梨花裹上了层冰霜。
“我来看你,是顺路的。”
林锦璨把吹凉的茶盏放到了自己唇边轻抿,但这茶原本是想给谢鹤徵的。
“来前厅是因为我夫君,来这里是因为沈姨娘。”
少年听罢也不恼,撑着身子往外挪着,他下意识伸手,想握住搭在凤尾裙上的那只纤细白嫩的手,但最终还是默默收回。
“我知道,你能来看我就够了。”
谢鹤徵发着高烧,同林锦璨说话已经是强撑的状态。
他能和林锦璨独处的机会少的可怜,他不想因为自己错失多看她一眼的机会。
与她相处的这段日子是酸甜交加的。
他时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这么多年,心里那艘漂泊了二十年的小船,终于在某一天终有人,将那根长满青苔的系船绳拉住。
不幸的是,拉住船绳的这个姑娘是只小狐狸,纵使她在用一些并不高明的手段诱惑着,哄骗他,甚至最后会把他伤到体无完肤。
他亦甘之如饴。
谢鹤徵闭上眼睛:“来,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林锦璨挑眉忽然来了兴致,人有时候并非绝对善良,她开始变得有恃无恐起来,试图用一些话去刺痛他:“想听我与你哥哥的洞房花烛夜,是怎样如胶似漆的么?”
侧卧着的人听罢,嘴唇一勾:“你记得多少便说多少,他阅女无数,我得虚心请教才是,以免日后你在我身边时,嫌我不能将你服侍好。”
林锦璨蹙眉,哼了声:“真是伶牙俐齿,不过,我不稀罕你那儿,你若想要泄欲,绛云阁后院有块没锄的地,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