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春色(93)
林锦璨撑着脸颊的小臂,不知不觉地酸麻起来,沁凉感在全身流淌。
谢鹤徵分明知道她和兰时有过节,却偏挑着伤口刺她?故意恶心人?
指甲嵌入掌心,林锦璨有些颤抖地将苦涩滚烫的药汁一饮而尽。
她瞥了眼离自己不远的烛台,心中油然生出一丝卑微愚蠢的法子,只在思索片刻后,就做出了那个举动。
林锦璨起身,宽大的袖子把滴着腊的烛火扫落,火苗在那么一瞬间如带倒刺的舌般,舔舐了番她的手背。
刺痛感绵长地摩挲着肌肤,林锦璨没一会儿就冒了层冷汗,她看了眼刚带回来的九九。
当即夜里,绛云阁充斥着鞭笞与哭喊声,门窗紧闭,云浓和一众婢女在外观望着,从影子可以模糊看出,那具幼小的身体跪在林锦璨苦苦哀
求。
大夫治烫伤的药膏和二公子最宝贝的琉璃梅花宝瓶也摔得粉碎。
云浓心中狐疑,夫人平日里不可能会发这么大脾气,九九只是打翻了烛台而已,不至于……
才想着推门进去救一救那个可怜的姑娘,却发现角落里几个缩头缩脑的姑娘便对视了番,嘴里窃窃私语后,便转头急匆匆出去了。
……
“公子事务繁忙,怎有空来妾身这里呢…”
兰时是家生子,又是陈素问的大丫头,在婢子里还算有头有脸,独住的小院别有一番风味。
兰时温声细语,跪于谢鹤徵斜后方,双手放于他锁骨处,白嫩的柔荑细心地为他解开玄色外套。
谢鹤徵懒懒靠在椅上,意味深长笑道:“听说你身子不舒服,可是那天着凉了?”
兰时羞涩垂首。
她已默默改口自称妾身了,即使她知道那晚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谢鹤徵目前也没打算真的碰她。
酒是她下了药的,可似乎没起多大作用,谢鹤徵把她压倒在榻上什么也没做,连亲也不曾亲她一点,就闭眼睡过去了。
本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谢鹤徵竟然把她讨了去。
二人从诗词歌赋谈论到儿时趣事,一眨眼过去了半个时辰,室内烛光融融,琴音袅袅,兰时举手投足间还散发着馨香。
气氛到了,兰时蓄意撩拨试探过几次,眼前的男人都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模样。
她有些急于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在顺势躺入谢鹤徵怀里时,她勾住男人的后脖,起身吻了过去。
就在以为此次势在必得时,嘴唇被冰凉的硬物抵住,随后苦涩的茶水浸润她的唇齿。
没有防备,男人掐住她的下巴,源源不断的茶水生生呛入了气管,她蹙眉,捶着胸脯狼狈咳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涨红了脸。
气还没喘上来,身边这个温润的少年,柔声道:“姐姐嘴唇都起皮了,我喂你喝口水,怎么呛成这样?”
“我……”
“真是不中用。”
谢鹤徵微微直起身体,抓住背对他咳喘的兰时的衣袖,毫不费力地一拽,将人拉到自己脚下。
抢出眼泪的兰时瞥了眼谢鹤徵湿掉的衣服,不禁打了个颤:“公子恕罪,妾,奴婢这就帮你换了……”
这几日,林锦璨落水的模样深深嵌在脑海里,谢鹤徵睨着她冷道:“现在怕了?那天怎么就敢对我动手动脚了呢?”
兰时瞪着眼泪汪汪的眼睛,摇头道:“是奴婢过于仰慕公子,想把自己的全部献给公子。”
“全部?”
谢鹤徵看着匍匐在身边的兰时,笑道:“那今夜便来我房中,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把我哄高兴了,便封你为姨娘,不高兴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兰时忙点头,一边跪过去,一边把谢鹤徵衣裳上的茶水擦干净。
叩,叩,叩……
“兰时姐姐在吗?”
二人看向窗,监视林锦璨的眼线,很快来到兰时的住处通报。
院子里很安静,偶尔有几只斑鸠叫着,她再试探着说了几句:“……绛云阁出事了。”
静默片刻,站门外的丫头被破门声吓了一跳,她揉了揉被门磕痛的手臂,抬眸却对上了谢鹤徵。
而兰时正被谢鹤徵搂住肩膀,衣领歪斜云鬓凌乱,口脂糊了半张脸,明明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在勉强地笑。
谢鹤徵:“何事?”
婢子愣了半晌,只当是二人暧昧后留下的痕迹,她结巴道:“是,是二夫人,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谢鹤徵听罢,反倒松了口气,他饶有兴致笑道:“发脾气了?怎么个气法儿?”
“二夫人被新来的小丫头用烛火烫伤了,大夫说会留疤后,便一怒之下砸了东西,还亲自鞭笞了那个叫九九的小丫头。”
婢子有些添油加醋说:“还说要把人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