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是三十个同学,而是二十九个,我闺蜜和吕漾的关系还不错,吕漾的爷爷去世时,她还专门腾出时间陪了她一个晚上呢。”
方茁然“卧槽”一声。
楚流远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檀锦。
檀锦继续道:“那二十九个人以池陆和董长安为首,二人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富二代,在整个高中时期都算得上风云人物。吕漾被董长安诬陷偷盗,遭到了他们的集体霸凌,我看不过……”
她把当年的恩怨娓娓道来。
“啧……”方茁然蹙起眉头,“那董长安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儿。”
他说的是董长安,没有提池陆。
而檀锦最恨的明明是池陆。
她忽然惊觉,自己似乎不再执着于池陆的背叛,讲述时也没有了以往的愤怒和不甘,甚至不是当事人的心态,而是从第三者视角出发,公正且客观。
她真的成长了。
楚流远道:“伤你最深的是池陆,所以你才拒绝和他来往,对吗?”
“是的,毕竟我们的爷爷是好友,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
说到这里,檀锦喝了口水,“那时候,我觉得事情很大很棘手,一面准备高考,一面对抗他们的冷暴力,直到参加工作前,我都觉得池陆罪不可赦。
然而,吕漾死了,我也经历了一次真真切切的死亡威胁,就忽然看开了,记得方哥曾说过,‘凡是打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现在看来,这句话无比正确……”
方茁然分给她一只小青龙,打断了她的话头,“虽然我很高兴你记得我说过的话,但尼采的那句其实是我老板的座右铭。”
“谢谢方哥。”檀锦看向楚流远,“看来,流远哥是我的榜样。”
楚流远微微一笑,“我这个榜样不算太好,是吧?”
他说得有点没头没脑,但檀锦听懂了。
他们是一个有爸约等于无,一个有妈约等于无,即便顺风顺水地活到了现在,在某些方面也远不及家庭完整幸福的同龄人。
“我们是难兄难妹。”檀锦举起杯,在楚流远的杯子上撞了一下,“虽然原生家庭一般,但我们熬过来了。”
楚流远道:“当浮一大白。”
方茁然把微波炉热好的菜端上桌,笑嘻嘻道:“我家好得很,就不奉陪了哈。”
这人忒欠揍。
二人齐齐瞪了他一眼。
帝王蟹和小青龙都是新鲜的,肉质Q弹,滋味鲜甜,三人边吃边聊,很快便一扫而光了。
楚流远要管理体重,吃完海鲜就停了筷,他去洗了手,回来后,在檀锦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方茁然陪檀锦吃米饭和菜。
一碗饭吃掉一半,他到底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小檀子,那个案子真的结束了吗?”
檀锦道:“尽管掌握的证据足以证明三人是系列爆炸案的主谋,但结案还需要完善相关的证据链。也就是说,我们在进行扫尾工作。”
方茁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檀锦问:“你在担心流远哥的演唱会?”
方茁然夹了一筷子蔬菜,“当然。万一有人丧心病狂,在演唱会上搞事,不但我们倒霉,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楚流远的演唱会在三天后,他们有这种担心也很正常。
而且,檀锦的心也是悬着的。
她问:“流远哥,你……”
她想问楚流远和虞山远的关系到底怎样,但此话一旦出口,就会暴露警方的意图,不能说。
楚流远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蛏子炒韭菜,“演唱会一出事就是大事,即便我有仇家,只要他不想死,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动手。退一步讲,即便他想动手,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他总是能精准地猜到檀锦的意图,并用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说出来。
这样的判断力往往会让人心生恐怖,檀锦则不然,她只觉得他很强大,很让人安心。
她问:“你想怎么做?”
楚流远道:“公司已经和闲安区区局打过招呼了,两个实力不错的保全公司也签了合同。”
方茁然摇头,“虽然有措施,但会场太大,人员太杂,稍微伪装一下就能蒙混过关,危险系数还是相当高的。”
檀锦道:“就不能不唱吗?”
“不能。”楚流远抬手在她的卷毛上揉了一下,“这场演唱会很重要,不能一拖再拖。”
人不能言而无信。
檀锦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她抬手把楚流远的大手扒拉下去,“几点开始?”
楚流远的眼睛亮了一下,“晚上七点半,你来吗?”
檀锦不一定有时间,但她还是说道:“如果没有要紧事,我就去看看。”
楚流远道:“我给你准备了几张票,你可以带朋友和同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