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病娇(127)
闻宴苦笑着,把明榆又拉到屋外,道:“屋里又闷又暗,出来透透气,好久都没有荡秋千啦。婚事交给我吧,我保证让全京城的人都记住我和郡主的大婚。”
他说的轻飘飘,明榆倒是被逗笑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坐在秋千架上,你坐在树上吃着炒米,漏掉的炒米都掉在我头上了。”
“啊?会不会是树上小虫子的……只是长的像炒米?”
明榆捂住耳朵:“就是炒米,就是炒米。”
闻宴笑眯眯道:“是我漏掉的炒米。”
两个人荡了很久的秋千却各自想着心事,夜风迎面吹来,倒是叫人清醒了几分。
无星夜,明月高悬,只有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笼罩着梧桐树的轮廓。
陆连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就赶回了益州,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屋。
四周都是农户,时不时有别家牛羊的叫声。放眼望去都是大片的农田,田里还竖着稻草人,以此驱赶飞鸟野兽。
景明把马栓在一颗大树上,穿过田埂到了门前。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除了不漏风漏雨就是个旧屋子,有因年久翻新的痕迹。
景明不禁暗骂,陆连好歹也是个武官,俸禄也不低,居然让自己娘亲住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亏她娘亲还那么惦记他。
换做自己,肯定要给娘亲住上大房子。
景明又朝小窗往里看了眼,只有微弱的烛火,很安静。
景元刚想敲上门扉又放下了手。夜深了,想必陆连的娘亲早已歇息了,还是等天亮了再敲门。他便在门口坐下,靠墙抱着手,想着没几日这世道就要乱套了,要不要把陆连的娘亲先安顿好?
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加上一路奔波,没过多久景明眼皮搭拢下来,靠着墙沉沉睡去。
他是被一阵鸡鸣吵醒的,再睁眼时天刚亮,他揉了揉酸麻的脖颈站起来。
景明想敲门,但又怕陆连娘亲还未起身,于是他把小窗推开了一条小缝,隐约看见有个妇人坐在藤椅上。
“咚咚——”
陆氏听见敲门声赶紧把门打开,伸手胡乱摸着,摸到一个高大的身形,顺着他的五官摸着。
“连儿回来了?”
景明看着面前的两鬓斑白的妇人,看向她浑浊的眼睛时,忽然意识到她是个瞎子。
“回来了,一收到娘的信我马不停蹄地就赶回来了。”
陆氏欣喜,招呼着陆连进来歇息,口中念叨着:“从前你一天就能赶回来,都是晚上。如今是越来越忙了,忙点好,忙点好啊。”
陆氏把早就包好的蟹黄酥饼拿过来,“趁早吃,放久就不好吃了。”
“娘,您眼睛不方便就别做这些了,小心摔着。我可以回来做蟹黄酥饼,然后一起吃。”
这么一说陆氏反倒板着脸,道:“这话你都说过几回了?回来过一次吗?要不是我寄信,你连家的边都不找。我闲来无事到田里转转,偶尔也能摸到螃蟹,打发打发时间。倒是你,该成家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姑娘?娘早就把首饰准备好了,哪个姑娘愿意跟你回家,娘就把首饰给她……”
陆氏说了很多很多,大多是责怪的话语,但景明却感觉不到,反而鼻子有些酸,眼睛好像进了沙子。
好奇怪,景明从未有过这种
感觉,他揉了揉眼睛,手上湿了一块,他怔住了。
“好了,说也说完。你也忙,我再看眼你,看完你就回去吧。”陆氏伸手又把景明的五官细细地摸了一遍,然后拍拍他的肩,“不急着成家也好,等建功立业了再说。”
景明捧着蟹黄桃酥不知不觉地与陆连娘亲告别,策马疾驰了几里他拉住缰绳折返,再回那件小屋时却见陆氏已睡下,看见桌上堆积着厚厚的蜡泪,突然明白了什么。
景明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银票才离开的。
小白发现景明回来后不仅没给它带所谓的“蟹黄酥饼”,反而把明榆给它准备的糕点一扫而空,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它就打了个哈切,再看碗里已经空荡荡。
景明解释是他没钱在路上吃饭,饿了一天一夜。
小白才不会听他的解释,把他轰出了院子。
景明抱着蟹黄酥饼灰溜溜地滚出去了,但是他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喜事,少主要成亲了!
闻宴列好了一串礼单让景明三天内置办好,越快越好。
*
永盛宫。
偌大的宫殿里一片杂乱,碎瓷片撒了一地,博古架倒在地上,上面的藏品全摔碎了,然而没有宫人敢来收拾。他们第一次见二殿下发这么大的火,全都跪在殿外一动不敢动。
大殿门紧闭,时不时有摔东西的声音传出了。外边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