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病娇(71)
妇人眼见跑不掉了,又跪下来求饶。
明榆见状不忍心,拉拉萧蔚川的衣袖,“要不,算了吧?”
然而明榆的求情似乎没有太大作用,御者还是要把妇人压下去。妇人瘫坐在地,死活不肯走,大有得不到首肯不肯罢休的架势。
萧蔚川用另一只手拉住揪着衣袖的小手,把明榆牵到另一边,柔声道:“若我今日放走了她,旁人知晓后纷纷效仿她,又该如何呢?”
明榆下意识想把手抽回,但萧蔚川显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偷偷地放走她嘛,她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明榆把手里的花捧上,眼睛亮亮的,“这
个是从她这买的。送给你,别生她的气了。”
萧蔚川接过花,闻到侵入心脾的花香,“阿榆有心了。”
“是大娘的花好,每天起早摘下带着晨露的花,所以才这般香。”
明榆感觉手背被他轻轻拍了一下,见他笑了笑,他道:“阿榆心善,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该罚还是得罚。”
妇人一听还是逃不过罚,摊在地上心如死灰,嘴里喃喃念叨道:“我家靠我养,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两个孩子……两个孩子……”
萧蔚川看着身边姑娘苦着的小脸道:“不过,念在是初犯,可以从轻处置。”
御者得了主子的令道:“按照大齐律令,若无租赁文书者擅自摆摊,没收摊子及所得并处罚金十两银子。今日我家主子大发善心,只需上缴一成罚金即可。”
其实旧令并非如此,先帝在位时,因是新朝建立之初,百废待兴,虽然国库空虚,但是对于罚金税收却是很宽松。然而待到现今皇帝登基后便颁布了新令。
新令大幅度增加了罚金和税收,当时有大臣极力反对,认为此举不利聚拢民心,也并非民心所向。然齐帝以充盈国库为由拒绝这些提议,认为只有加重罚金,百姓才不敢轻易触犯律法,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
而御者所说的恰好是按照旧令,这样也不算违背本心。
可就算是一两银子对于妇人来说也是好几月的开销了……
明榆道:“我替她把罚金交了吧。”
妇人擦着眼泪,道了声谢,感激地朝明榆一笑。
她仍然没有拒绝,一两银子对于明榆这种富贵家的小姐根本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是家里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见萧蔚川没有阻拦的意思,御者便让妇人走了。
萧蔚川道:“我送你回府吧,这里不安全。”
“我……我还要去见一个人。”明榆的声音弱了下去。
她像是犯了错又或是想隐瞒什么,萧蔚川凭直觉道:“什么人?和他不熟吧?”
“是一位……故人。”明榆一说谎话就心慌,所以不敢再直视他的目光。
萧蔚川心头的疑虑只停留了一瞬便消散了,他道:“真巧,今日我也要去见一位故人。”
只是这位故人并非“故人”罢了。
“你要去哪?坐我的马车吧。”萧蔚川道,“我现在还要去处理一些事,下午再去拜访友人,所以也不着急,可以载你一程。”
“哦,他就在住在这附近,穿过东街就到了。”
如此,萧蔚川只得作罢,好不容易有机会与明榆相处,他略有遗憾。
这段时间,父皇猜忌不断,觉得他胳膊肘往外拐,他怕落人口舌,更不能随意与外界联系,尤其是明府这样的。
或许,待到盟山围猎结束,他便可以时常与明榆来往了……
萧蔚川道:“阿榆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两人告别后,明榆等确认萧蔚川已经走远后才敢动身,她穿过侧街到了酒坊。
侧街倒是不似东街那般冷清,但也好不到哪去,相比明榆上次来这,人少了很多。
酒坊一楼有几个歇脚的人在那喝茶,店小二也不停地在续茶,看着生意不错,但每当有客人进来时,店小二都会以满客为由不留人。
小厮引着明榆上了二楼。
从踏入酒坊那刻起,明榆就提心吊胆,每次靠近他时心中就会升起种古怪的感觉。
好似竟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
可这并非她本心,怎么回事儿……
明榆皱起眉头,焦躁不安。
二楼很安静,没有谈话声,今日只有他一人在。
小厮推开门,“主人在里面,郡主进去吧。”说完,他便俯身退下了。
整个空荡荡的二楼,只剩下她与他。
屋里焚着浓浓的檀香,雾气缭绕,一进去就被香气包裹着。梁上的层层罗帷扑下,叠在地上一层又一层。
拨开罗帷,明榆看见了一扇画屏,他的影子映在画屏上,棱角分明,羽扇般的眼睫微微颤着。
明榆盯了画屏盯了好久也没见他开口,他仿佛在消磨着漫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