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病娇(90)
“他想保下书宁,只能替星宿楼办事。可没想到,竟也被蒙蔽了双眼,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或许是想弥补过错吧,他便设计了这场婚事,但……”
但……还是被利用了。
“他身为侍郎,滥用职权,替星宿楼压下了大大小小的案子。无故失踪的百姓都有他的手笔。可他发现,星宿楼要的人仍然不够……
他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应该去弥补这个漏洞。但在这之前,他要把书宁送走。”
听着,明榆好不容压下去的难过又涌上心头,不敢相信道:“参加婚宴的人都是自愿的?”
“他们都是杨家人。”
明榆震惊地久久无法回神,嘴唇微启:“竟是这样……可他自己犯的错,却要旁人陪他一起。”
明忠长长叹了口气,“他犯的错也是灭九族的大错。”
“圣上不是一直都想用人练蛊吗?”
明忠看了看女儿的脸:“阿榆,你太真了。圣上是主张这样做,但违背民心之事,必须要有个人来顶罪。既与星宿楼做了交易,怎么做都是一死。”
明榆垂下眼眸不说话了,一个粗糙又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
“阿榆,今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明忠顿了顿,“闻宴也把你保护的很好。”
粗糙的大手上滴落了几滴滚烫的泪水。
明榆哽咽道:“我今晚见到了好多死人,还有杨伯伯……”
“把今晚的事忘了吧。”明忠身上的酒气重了些,“回去好好休息。”
“还有一事,我在杨府见到了蔚川哥哥,他好像……”明榆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但说了一半又犹豫了。
杨大人已逝,说出来会不会辱了他的身后名……
夜风卷过,霜华重了几层。
明忠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女儿在说话,“何事?”
他满是醉意。
“蔚川哥哥也在练蛊,并且……杨大人也在为他办事。”
晚上听到的那番话,明榆也拿不准杨大人是哪边的人,所以她想问问父亲。
明忠摆摆手,“二殿下毕竟是皇家之人,圣上再怎么说也是他父亲,他必有诸多身不由己……多担待些,相……”
他越说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说完便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明榆只听了个大概,最后一句也没听清楚,父亲的意思是让她选择理解蔚川哥哥?
她起身,想把明忠扶回房间,在这睡怕着凉了。
忽然,一只手挡住了明榆。
明榆顺势看去,是闻宴。
他不知是何时到了院子里的。
明榆赶紧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父亲,稍稍放心了点,“陈管家放你进来的?”她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怕把明忠吵醒。
印象里,父亲的睡眠很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把他吵醒。
闻宴如实道:“我问陈伯能不能进去了,他没回答,想必是默认了吧。”
明榆歪着头,看道了门外地上躺着的陈管家,担心道:“陈伯怎么了?问他怎会不回答?”
“他啊?”闻宴也装模作样地朝门外看去,“睡着了。”
“……”
明榆不知道说什么好。
闻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扶王爷回去休息吧。”
不等明榆说话,他已经把明忠的胳膊搭在自己另一个肩膀上,扶着明忠回房。
放心后,明榆叫来守夜的侍卫把陈伯扶回去。
但陈伯好像睡得太沉了,扶都扶不起来,没办法,两个侍卫只能一人抬肩一人抬脚把陈伯扛回去了。
*
段辰一直守在明忠房门口,看见闻宴扶着明忠,眉头一皱,目光不善,“把王爷交给我吧,你下去。”
“郡主让我务必亲自把王爷送回房。”他眼里都是倔强,不肯退让。
闻宴特地强调了“亲自”二字。
段辰拔剑横在闻宴面前,意思极为明显。
闻宴偏要往前走,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也没有停下。
直到剑刃划破他的脖子,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看他还有要继续走过去的架势,段辰逼不得已收回了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把明忠送回了房。
段辰跟进去,看见他正在为明忠脱下外袍,搭在剑柄上的手准备随时拔剑。
闻宴将脱下地外袍搭在衣架上,帮明忠脱下长靴,又仔细地替他掩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的,与段辰擦肩过后,撇了眼靠墙的博古架,不经意间又移开视线。
等闻宴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段辰才从房间出来,轻轻地把门合上。
他在门外守夜,明忠醉酒沉睡,他要看护好将军。
*
闻宴并没有处理伤口,他看了眼窗外的天,算算时间,天该快亮了。
他又可以见到明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