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香毒(111)+番外
谢砚深冷冷回视:“她自己答应的?”
面对他刑官审判一样的眼神,王老太君竟有些发虚,但还是不松口:“……那是当然!”
“怜脂,你说是不是?”她掉头,又逼向一旁的玉怜脂。
玉怜脂垂着头,半掩在袖下的手都在抖,声音很低:“我……”
“你自己也愿意的,对吧?”老妇人的眼神越发锋利。
“我……是我……”玉怜脂的声音已经带着泣意。
“够了!”谢砚深打断这场逼问,面上怒意毕露。
两秒后再开口——
“送客!”
厅中死寂片刻,安平伯夫人和赵庆姗、赵庆吉均是难以相信耳中所听。
王老太君瞪大眼,厉声:“你说什么?!”
但润安堂中的下人竟然真的条件反射的脚步一动,还是想着自己的正头主子是王老太君才忍回去。
实在是前些日子被那一场打吓得怕极了。
“表,表哥,你说错了吧……我,我们没做什么呀,你怎么……”赵庆姗觉得脑中都恍惚起来,谢砚深从未,从未赶他们走!
安平伯夫人也滑下两滴泪:“深儿,你,你表弟表妹只是想邀怜脂出去游玩,怎么就像是犯了天条了!你这不是诛姨母的心吗!”
赵庆吉看着母亲和妹妹都发功了,自然也得接上:“是啊!我,我是好心,邀玉妹妹一起出去赏花踏青什么的,她身子不好,我便说多照顾她些!”
“你照顾她?”谢砚深慢慢走近赵庆吉,沉声。
听见他的问,除了玉怜脂,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眼神有些躲闪。
赵庆吉是个什么德行,她们再清楚不过。
玉怜脂若是落到他手里,绝对凶多吉少。
赵庆吉看着逼到眼前、眼神凶厉如猛虎的人,腿都不自觉发摆。
他从小到大,最怵谢砚深这个表兄。
“是,是啊……”他咽着口水,“我是好心要照拂她,不为别的……”
王老太君看着谢砚深变化的表情,心中窜上一股熟悉的慌张,登时站起身,张口:“你这不孝的——”
她话音没说完的一瞬间,没人看清谢砚深如何出的手,他挥臂太快,力量悍猛,巨响炸起,赵庆吉被一拳砸在脸上,连人带椅轰然倒地,数窍流血,彻底昏死过去。
惊恐的尖叫声中,男人冷然收势,候在不远处的福明快步跑过来,递上净手的锦帕。
第51章 相争
才平静了半月不到的润安堂再次变得混乱不堪。
安平伯夫人看着倒在地上血流了满脸的赵庆吉, 惊声尖叫后一下瘫在椅上,赵庆姗则是满面惊恐。
王老太君的脸上五颜六色,最后捂着心口, 颤颤巍巍指着谢砚深,却说不出话,几乎一口老血要吐出来。
玉怜脂站在角落, 捂着唇,眼泪簌簌落下,看着他一片狼藉中漠然而立、不紧不慢擦拭手上血污的背影,第一次生出惊悸。
谢砚深的发难来得太快, 太惊人。
太骇目振心。
赵庆吉好歹是他的亲表弟、安平伯府唯一的嫡子, 来访打着的是过节走亲的名头, 如今好端端进来, 半死不活地出去, 安平伯也是朝中官员,儿子被伤,岂能罢休,更别提还有个偏疼赵庆吉的王老太君在。
纲常法理种种框缚,即便如此,他也是说翻脸就翻脸, 将赵庆吉重伤。
今日他能为了她冲冠一怒,那来日,等他知道了一切,
知道了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算计他——
他会怎么报复她?
……
安平伯府的下人领着车马守在外头,脸上均是习以为常的淡然。
他们夫人时常来侯府做客,每回都要和侯府老太君说上许久体己话, 说不得还要留下用晚膳,故而有的是时辰要等。
但今日,没多久,角门处一阵喧闹。
安平伯府的下人转头仔细看去,顿时惊掉下巴,乃至恐惧万分。
一个时辰前,他们伯府的主子们神采飞扬地进去,此刻却是哭天抹泪地出来。
二姑娘和婢女婆子们搀扶着快昏过去的主母,后头几个小厮抬着一张铺了绒垫的春凳,上头躺着的赫然是他们伯府最金贵的独苗公子,满头满脸的血迹擦都擦不完。
怎一个凄惨了得。
“回府……”安平伯夫人声音嘶哑,几乎背过气,“回府……!”
-
安平伯府几人走后,玉怜脂也被请回了珠玉院,此时的花厅内,连最得脸的甘嬷嬷也被关在门外,屋内只有对峙的母子二人。
王老太君已经气到气不动了,半靠在扶手上,眼中都充着血丝,喘着气,声嘶力竭:“孽障……孽障!”
“我白生养你一场!!”
“你竟然为了一个,一个下贱的商户女,残害你的手足!那可是你的表亲!这么多年,你自己说,你姨母可待你有半分不好?!你表弟表妹待你可有半点不恭敬?!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欠了你的?!你要这般折辱我们!早知今日,我当初还不如一碗药打了你去!”